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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沉渊在殿前转过身子,垂袖而立,全身披着一层素淡的月华。
他的容颜是冷漠的,声音也是冷漠的,始终没有改变分毫。
&ldo;你错在哪里?&rdo;
齐昭容叩首:&ldo;一,掌管后宫时不得挟私报复,造谣生事。
二,无论何时,必须理待理国公主。
&rdo;
叶沉渊冷淡道:&ldo;还有呢?&rdo;
齐昭容以额触地,全身伏低,红唇咬了又咬,偏生不能遏制住指尖的轻颤。
无声哽咽后,她稳了稳嗓音,清楚说道:&ldo;与殿下私下相处时,不可自称&lso;臣妾&rso;,只能唤作殿下赠与的名字。
&rdo;
齐昭容,齐见贤,于无人处,只能是太子面前的普通侍女,甚至连封称都不够资格。
这个秘密,她以柔弱身姿,怎么能扛得下去。
齐昭容跪伏不动,轻抬慧睫,看着眼前满地清霜,如同雾一般,遮住了她的眼睛。
原来,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。
叶沉渊转身走进暗沉沉的寝殿内,挥动衣袖,扑扑两声,在齐昭容面前阖上了门扇。
月华如水一般,倾泻下来,殿前的青玉琉璃瓦,在清霜下探出了影子,连着花枝斑斓的疏影,描摹出一幅无声璨然的画。
画里有弱柳扶风,有鬓影蹒跚,有秋露点水,看着生动可爱,无奈没人垂怜。
齐昭容等了片刻,不见叶沉渊出来看一眼,哭泣着爬起身,从庭院小道走了回去。
出了门廊,久侯在外的侍女迎上前,替她掖紧了斗篷,提着宫灯开道,引着她回到了昭和殿。
殿内置了火龙,室内气温如春。
近身女侍取下她的斗篷,低低唤道:&ldo;娘娘,您怎么了。
&rdo;
齐昭容饮了兰露漱口,淡淡道:&ldo;殿下这么聪明的人,已经知道我在暗地里玩了些伎俩。
&rdo;
侍女震惊地说:&ldo;可是,您并没有做过什么!
&rdo;
齐昭容淡淡一笑:&ldo;就李若水那脑袋,能看懂我的手段么?&rdo;她伸出芝兰般的手指,点了点侍女额角,道:&ldo;霜玉,你和她差不多,所以也看不出来。
&rdo;
霜玉嘻嘻而笑,伺候她梳妆,将金翠花钿小心搁进描漆妆奁格中,回头拿上梳子。
齐昭容瞥了她一眼,道:&ldo;我唤你故意在李若水面前,说出她其实是质子的秘密,就是为了要她乱了方寸。
倘若她不急着赶去正殿,质问殿下悔婚一事,依照殿下的性子,这桩婚姻还有成的可能。
可是她一哭一闹,将事情吵大了,殿下心生厌恶,自然不会再提姻期。
这样,殿下坐实此事,就能彻底杜绝李若水嫁进太子府的心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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