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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。”
燕鸥笑道,“如果运气好,能撑到来年春天,我想去一趟北极,去拍北极燕鸥。”
这话对于一个命不久矣的癌症患者来说,确实有些不自量力的意思——能不能活到春天是一码事,就算坚持到了那个时候,还要冒着严寒、万里迢迢赶到遥远的北极,对健康的正常人来说都不容易,更别提一位终末期的病人。
有些时候,燕鸥自己想到这件事情都有些发虚,但胡辛文却非常自然地接受了他的痴心妄想:“嗯,我记得你很久以前就想去拍来着,终于有时间去完成这个愿望了啊。”
他说得很轻松——尽管两个人都明知道这件事情实现的概率非常渺茫,但是听他这样说,燕鸥还是觉得心情好了很多。
是啊,如果放在之前,自己天天忙着四处应酬、满世界地完成工作,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去追寻这个梦想。
他不会去感谢这带来苦痛的疾病,但他此时很感谢自己,在关键的时候想清楚了、在为时尚不算晚的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。
他弯着眼睛,问胡辛文:“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傻逼,命都不要了,还要在外面玩。”
“不会啊,其实我完全不意外。”
胡辛文理所当然道,“燕鸥的话,一定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。”
说话间,一行白额雁从头顶越过,两个人又不约而同举起手中的设备,望向天空。
“你给人的感觉真的特别自由,好像什么都束缚不住你。”
胡辛文说,“我从认识你的那天起,就觉得你像是一只长了翅膀的鸟,天空才是你的舞台。”
“我也觉得我跟天空有着不一样的缘分,或许我爸妈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,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了吧。”
燕鸥笑笑。
胡辛文也笑起来,看着不远处正忙得如火如荼的人群,说:“这次见,我觉得你是真没怎么变,还是跟以前一个样子,甚至更通透了些——倒是南风变了不少,虽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话不多,但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变了。”
听到这句话时,燕鸥正巧在看季南风,那个人挪出空给他们俩叙旧之后,就主动跑去人群里帮起忙来。
虽然他夹在人群里还有些无所适从,但是周围的朋友们倒是很快把他当成了其中一员,丝毫不见外地跟他探讨起来:“季老师!
您看看这个脚本,还有没有更合适的法子。”
季南风虽然是个社交新手,但在艺术创作相关的问题上,永远是专业又可靠。
看着他严肃认真地接过笔记本研读,燕鸥也笑起来:“合群很多、沉稳很多,对不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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