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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陈砚墨么,宝舟在月港还是有些能耐的,并不怕他。
那日陈砚墨找到冉娘时,家宅附近的耳目就报给了宝舟,陈砚墨要走的时候,两人正好对上。
不过陈砚墨手上有冉娘的纳妾文书,并不是强占民女,更何况陈冬与冉娘只是萍水相逢,尚且做不出为她与陈砚墨相争的举动。
只是夜里偶发噩梦,不再是一双突暴的眼,而是冉娘背脊上交错的红痕。
陈冬睡不着,在宝舟怀里翻了个身,用手捶捶他胸口,道:“诶,你上回说陈砚墨与堂北商帮有勾结的事情,是真的吗?”
“废话。”
宝舟已经快睡着了,仿佛梦呓般道:“他帮着人家黑吃黑,自己坐收功绩,一石二鸟。”
“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。”
陈冬道。
“这有什么想不到的。”
宝舟被她弄得清醒了些,手又不安分起来,“做月港的官就是这样,上面海禁之策一严,他们跟着迁海里,设藩篱,上面海禁之策一松,他们就跟着捞银子。”
陈冬觉得也是,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,道:“我觉得上头可能要收紧,接下来一段日子外洋的买卖也许只能走官船了。”
这话有些发凉,宝舟睡意都没了,道:“瞎说什么?打哪知道的?青筑小楼里那几个姐儿?你有事没事少见她们,学的什么乱七八糟。”
“嘁,你不挺受用的吗?”
陈冬两巴掌同时拍在宝舟腮帮上,又揉搓一番,掌心被胡渣磨得发烫,“自设了月港之后,不都是这样吗?紧一段,松一段,傻子都知道,你个傻子。”
第185章生漆和首饰
因为谈栩然和陈舍微书信往来频密,泉州卫的那只肥鸽子就住在陈家。
泉州和漳州说远不远,但架不住飞得勤快,若不是陈绛给它备下的谷粮精细,这只肥贼怎么肯一趟趟的操劳。
鸽子是食素的,又很爱干净,泉州卫的鸽笼虽也时常打扫,又有专人照顾,但肯定做不到陈绛这份上。
“我觉得毛团好像瘦了些。”
陈绛用手背蹭着鸽子灰白的背羽,又用竹片盛了拌了点小青菜的大米粒和番麦碎,递到鸽喙下供它啄吃。
谈栩然从信上抬起眼,看着那只快肥成球的鸽子,有点无语。
‘哪里瘦了?这也算某种意义上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?”
“阿爹说什么?”
陈绛轻轻将手往半空中一送,吃饱喝足的鸽子腾飞开去,精神饱满的要去揍屋顶上的杂雀儿了。
谈栩然就听见‘叽喳’闹腾,檐下的翠羽伤了翅,飞不了太高,在天井里东游西荡,十足一个看好戏乱喝彩的好事鬼。
“说陈冬的确在月港,嫁了个,”
谈栩然本来想说水匪的,“海商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
陈绛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,又听谈栩然道:“她那份嫁妆折算成的银子,近半数拿去走关系,给她办了个女户,用寡妇的身份。”
“啊?”
陈绛觉得有些混乱,道:“那她夫君是真死了,还是?”
“有夫妻之实,没夫妻之名。”
谈栩然扼要的说,“寡妇身份只是户籍上走过场。”
陈绛点点头,暗自咋舌道:“一个身份,竟要那么多银子啊?”
“你爹办事你还不清楚?他必求稳妥无后患的,官门的人出手,身份一定是真的,价钱也是贵的。”
谈栩然收拢起这一封信,让阿巧拿进房间里,同其他信放在一处收好。
陈舍微不在泉州,好些买卖上的事情都涌到谈栩然手里。
天渐热了,锅子店的买卖肯定会淡,陈舍微本就想把外院冷吃的买卖挪出去,所以谈栩然和陈舍刞盘算着叫锅子店歇业了几日,把大堂隔了一半,封起来的那一半又与厨房打通,变成一个轻堂食而重外送的铺子。
至于冬日里吃锅子也不打紧,还有二楼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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