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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隔音真差。
她记得裴渡很喜欢喝茶,尤其是龙井。
她躺在床上,隔壁的响声窸窸窣窣的,似乎是照顾到她要睡觉,很快又停了下来。
—
江弦已经一连十几天都没有睡好觉了。
自从容宛跟着裴渡走,他茶不思饭不香,人一天天瘦了下去,瘦得皮包骨头。
看东西也时常有幻影,觉得容宛总在自己身边。
她在笑;在哭;在哀;在怒。
她的笑靥绽放在他脑海中,做梦也夜夜梦到她。
梦到那个春天,桃香苑的桃花灼灼开放。
她立在桃树下,向他一笑。
那样洁白无瑕的人,又怎么可以许给一个太监?裴渡这么腌臜的人,又怎么可以娶容宛?
他想哭,却怎么也哭不出来。
茶盏瓷器不知道被他摔了多少个,不少人都说,他喜怒无常,他变得可怖起来。
没有人愿意到他身边去伺候他,也没有人敢去接近他。
他们都说江弦疯了,疯得彻底,疯得无药可医。
他只是想要容宛,他为了她可以不择手段放弃一切。
夜晚,窗户吱嘎吱嘎响,风漏进屋子里,有斜斜的雨丝飘进来,冷得让人发颤。
似乎是觉察到了凉意,他忙去关窗,有些恍惚。
如果不出意外的话,容宛会坐在他的身边,成为他的妻。
屋子里暖和了些,江弦点了灯,一个人在灯下批阅公文。
他执笔缓慢地写着,写两下,怔两下,这公文怎么写也写不完。
他叹了一口气,轻轻地搁下笔来,又陷入一片恍惚之中。
倏然间,有人敲门。
他迷迷糊糊地去开门,那人收了伞,一片灰暗中看不清面容。
他只道:“侯爷,裴渡的身世查出来了。”
裴渡的身世查出来了?
江弦睁大了眼,忙扯住他的衣领:“是什么?”
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,裴渡这张皮下面,到底是个什么人!
那人遮了面,看不清面孔,低低道:“侯爷可记得,十几年前那件京城大案?”
江弦点头:“略有耳闻。
你先进来罢。”
那人点了点头,想了想,还是将雨伞也带了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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