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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能憋气三分半钟。”

泳池边，他孩子气地对她夸耀，说完一头扎进水里半天都没动静，她见那颗头在水里一动不动地呆了三分半钟还没有出来的意思，想起公众号看过的，溺水的孩子也是这样一动不动，赶紧放开扶着池子边的手去抓他，却忘了自己不会游泳，整个身子失去平衡滑入水里，她扑腾了两下灌了一大口水，嘴里还喊着快救人。

马上她就被人捞了出来，泳帽也掉了，一头湿淋淋的秀发贴在脸上，她大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这个可恶的家伙，“你刚才干嘛装死？”

她气不打一处来，“害我出这么大的洋相！”

“我一憋气就忘了。”

朱朝阳用手抚着她冰凉雪白的脸蛋儿，他迷恋这种窒息感，濒临死亡的刺激，仅有的父子天伦之乐，都发生在这个阴暗幽深不为人知的地方。

她眨眨眼，水珠从睫毛落下掉进水里，也像是落在他的心上，叶驰敏一向胆小怕水，每次带她来游泳都躲在池子边上，刚才竟然……“你刚才是想救我？”

“谁救你？”

叶驰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，“我要上去刷牙，呸呸呸这水脏死了。”

她想从这人的胳膊里脱出来，却被更狠地箍住，也不顾游泳池里全是人，不由分说就吻了上来。

夏季到来的时候，两个人并排躺在草地上，阳光从叶片缝隙间洒下，他用好听的男低音给她讲故事，讲狐狸和三只小鸡。

她看他心情好，便提起之前那个体育生的事，问他是怎么搞定的。

朱朝阳不屑地哼了一声，“打呗。”

“你们几个打群架啊？”

叶驰敏瞪大了眼睛，“你也会打架？”

朱朝阳用看傻瓜的眼神看她，“我疯了我。”

“话都不会好好说。”

叶驰敏现在也摸准到他的脉，越是这个时候越不想惯着他，便转了个身不做声，那人却又欠欠地凑过来，告诉她是去体院找的熟人，打球又狠又脏，那体育生吃了闷亏从此死心，事后朱朝阳请他们好好喝了一顿，那几位拍胸脯说再有这样的事一个电话。

“你到是挺省心的。”

末了，朱朝阳用这句话作为总结。

“是在夸我吗。”

叶驰敏从旁边捡起一片树叶遮在眼睛上，青翠欲滴的叶片衬着洁白的肌肤，嫣红小嘴，他不禁心旌摇荡。

有一样事彼此心照不宣，他们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父母，从朱朝阳平时言语，听得出周春红对她的儿子已经不再具有从前的约束力了，那这种体贴从何而来，她宁愿认为是在为自己考虑。

叶军从未说过让她和朱朝阳寒暑假一起结伴回家，虽然这是很正常的事，一起长大的老同学到了另一个城市互相照顾，可叶军从来不提。

爸爸一定想不到自己在跟他恋爱吧，每当叶驰敏一念及此，便会隐隐不安。

会不会是因为她和父亲说过一次朱朝阳的坏话，高三那年她背政治背得头昏脑涨，叶军一如往常十天半个月不回家，一回来就只问功课，又喋喋不休朱朝阳如何如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