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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（第2页）

她脑中一片混乱，全身无力，神情目然地坐于室内一角，看着军医们忙乱地替岳铁成拨出长箭，看着众人来来往往，看着慕王爷坐于岳铁成身边，复杂的目光偶尔掠过自己的面容。

慕世琮见她面色有些异常，拉了拉孔瑄，凑近低声道：&ldo;方清可从未这样失色过，有点不对。

&rdo;

孔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：&ldo;想来他是十分重情义之人，岳将军是为了救他，只怕他-----&rdo;

室内嘈杂人声渐渐淡去，只余慕王爷、慕世琮、孔瑄、蓝徽容和一名军医。

军医行到慕王爷身边行礼，语调有些沉重：&ldo;王爷，箭上有毒，又正中心肺之处，岳将军他只怕------&rdo;

蓝徽容痛苦地闭上双眼，泪水奔涌而出，难道，这位可亲可敬如自家长辈一般的岳将军，就要为了救自己而去吗？

慕王爷也是身形轻晃：&ldo;真的没有办法了吗？&rdo;

军医轻轻摇了摇头：&ldo;王爷，看岳将军还有什么话要交待，尽快吧！

&rdo;

慕王爷面带悲戚，闭上眼来，片刻后缓缓睁开，行到榻前，凝望着微睁双眼，喘着粗气的岳铁成，轻声道：&ldo;铁成，是三哥对不起你！

&rdo;

岳铁成目光迷离，似在找寻什么，微弱唤道：&ldo;那孩子呢？&rdo;

慕王爷心中一叹，回过头来：&ldo;方校尉！

&rdo;

他这声呼唤如静水生波，蓝徽容猛然惊醒，挣扎着走到榻前，跪于地上，望着岳铁成，泪水成串滑过面颊，哽咽呼道：&ldo;岳将军！

&rdo;

&ldo;孩子，别哭，我想求你一事！

&rdo;岳铁成的声音如从地狱中传出，如噩梦般飘渺，在蓝徽容心头绞结缠绕。

蓝徽容心头剧痛，抚榻泣道：&ldo;岳将军，您说，我定要做到。

&rdo;

&ldo;孩子，在我死之前，你能不能，能不能唱首歌给我听？&rdo;岳铁成双目圆睁，望着屋顶，眼神更是迷离。

蓝徽容不停摇头又不停点头：&ldo;您不会死的，您要活下去。

&rdo;见岳铁成目中隐现哀求之意，她泣不成声：&ldo;您想听什么歌？我唱给您听。

&rdo;

岳铁成双唇颤抖，喉间隐有歌声发出，蓝徽容听不清楚，忙俯身过去，只听岳铁成喉间颤抖着反复唱道：&ldo;铁牛铁牛，我家有只大铁牛------&rdo;

惊雷在室中炸响，狂涛卷起，风声呼啸过蓝徽容的耳边，她再也支撑不住，面色煞白，跪坐在了地上。

&ldo;铁牛铁牛，我家有只大铁牛，牵着一只大黄牛，遇到一只大水牛，铁牛黄牛和水牛，哪只才是真的牛？&rdo;

遥远的童年，母亲抱着自己，轻声哼唱着这首如童谣般的歌曲，似是想起了什么，淡淡而笑，笑中似还有一丝宠溺。

&ldo;母亲，黄牛和水牛我知道，铁牛是什么牛啊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