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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照卿鹰似的眼睛扫过面前二人,饶有兴味地问道:“二位是好友?”
“是。”
孙夷则甚是坦然,傅及微垂着眼帘,没有说话,只是努力站直身体,似乎这样也能显得问心无愧。
但他实在太痛了,稍微动一下就又立刻弓了腰。
孙夷则扶在他腰侧的手又紧了紧,傅及呢喃着:“头好晕。”
“我带你去找何长老,撑着点。”
孙夷则小声安慰着,呼出的热气轻轻洒在傅及颊边,年轻的剑客只觉头更晕了,心脏仿佛即将从胸腔里蹦出来,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。
“我还好。”
傅及听到头顶电闪雷鸣,狂风呼啸,他就像海中扁舟,飘摇难定。
在这风云变幻之间,他听见了谢照卿的声音:“如此,便让我来会一会孙掌门的剑。”
那人掌心翻覆,黑色的雷电竟是凝聚成了一把八棱锏,长约四尺,重达三斤,电光犹如吐着信子的蟒蛇盘绕其上,几乎照亮了整个院子。
一阵灼热疼痛的感觉从眼底涌了上来,傅及只得闭上眼,对力量的感知被无限放大。
孙夷则应是出了剑,长鲸行似与某种钝器相撞,发出低沉的鸣响。
傅及正要有所动作,孙夷则扶在他腰侧的手忽然抬了上来,捂住了他的眼睛:“别睁眼。”
青年的掌心温热,指腹布满薄茧,紧紧地覆在他眼睑上,傅及的眼睛又疼又痒,两行热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。
好丢人。
傅及耳朵根都烧了起来,孙夷则的胳膊刚好穿过他的腋下,手捂着他的眼睛,这姿势横看竖看都像对方抱着自己。
傅及想睁眼,又不敢,孙夷则抱着他往后退,他也只能跟着往后退。
那热泪止不住地流,傅及脑袋还歪在孙夷则肩上,脖子也有点难受,他甚至还伤了一条胳膊一条腿,完好的左手也握着剑,能动,但不知道剑锋该朝哪儿。
丢人的感觉愈演愈烈。
傅及闷哼着,终于流完了眼泪,耳边的雷电轰鸣却是一声响过一声,脚底的碎石越来越多,他咬咬牙,刚准备开口,孙夷则就抱着他跳上了长鲸行的剑身,与此同时,傅及也从那略显变扭的姿势中解脱出来。
他睁开眼,发觉孙夷则并无两样,也未曾受伤。
“那雷电伤眼,你又受了伤,要小心。”
孙夷则解释着,甚至没有看他,傅及犹豫着:“那你?”
“我没事。”
孙夷则再不济,也是靠着实力一步一步从普通弟子升格为掌剑,再成为一派掌门的,何况他比傅及虚长几岁,年少时亦是经历过那场惨绝人寰的正邪之战,他的基本功和对危险的判断要比年轻的剑客好上许多。
傅及不知为何又沉默了一下,他极轻极轻地说着:“我会赶上你的。”
“他的八棱锏威力巨大,普通的剑扛不住一击就会断裂。”
孙夷则没有听见他的低语,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对手身上,“以利器相搏实乃下策,得靠灵术法阵巧取。”
“好。”
傅及应着,但他这方面尚有欠缺,恐怕不能帮上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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