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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他走了,才进去看聂远录,他跪得笔直,回头看她一眼,眼神空洞。
过了几日,那家便来了人,原本也没有正式定亲,这件事就这样算了。
聂远录面上看着并没有太大反应,就算偶尔听见下人的嘲笑议论,他也神情自若。
一切看起来都与往日无异,除了……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,芸香被发现溺死在了后院的水池里。
聂晔草草地安葬了她,略停了一停便走了,只留了她和聂远录在墓前拜祭。
聂岚叠着元宝,看着聂远录的背影,他看似悲不自胜,扶着石碑,立都立不稳,如果聂岚没有在那天夜里,看见他捂着芸香的嘴把那个可怜女人的头摁进冰凉的池水里,她大概会更相信些。
那是聂岚第一次看见他杀人,也的确是最后一次。
毕竟不管是第二年聂远录的两个哥哥先后过世,还是后来的那个孩子,纵然死得古怪,但聂远录面上总是干净的。
她想聂远录真的变了,但她其实一直都是明了的,否则,她不会夜夜偷偷守在芸香的卧房边,只是她最后也并没有改变什么。
正室的两个儿子没了之后,聂远录在聂晔心中的地位终于真正重了起来,也许不是没有怀疑,可他年纪也大了,只剩这一个种。
聂远录的官位越混越大,她有时坐在阁楼上绣花,看见聂远录与前来拜访的客人路过花园里,他脸上带着畅快的笑意,眼睛却是冷冽的,那是当初救她的少年不应该有的神情。
他还是不满意吗?为什么,又或者一旦起了欲望,就永远不会再有尽头一说。
聂远录被封为太尉的那天,在聂府宴请宾客,位高位低的都有,他位置越高,反倒愈加谨慎起来,细枝末节的地方,也不会含糊,又或者像别人背地里戳他的脊梁骨所说的,的儿子,生来就会讨好奉承。
她推说身体不适并没有出席,夜里,聂远录却一身酒气地推开了她的卧房门。
他步履蹒跚,险些被门槛绊倒,侍女匆忙地扶他在桌边坐下,却又被他一把推开,“你为什么不去?”
他指着聂岚问,“我这么高兴的日子,你为什么不去?”
“昨天吃岔了东西,身上有些不爽利。”
聂岚淡淡道,让侍女去煮碗醒酒汤。
“喝什么醒酒汤?我没醉!”
他大声吵嚷起来,把侍女吓住了,毕竟他素来哪怕是对着下人也都是和气的。
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聂岚叹口气,侍女忙不迭地走了,聂远录看着她冷笑道,“你不高兴是不是,我过得好,你不高兴,你恨不得我一辈子呆在那破地方,一辈子任人欺辱。”
“哥哥喝醉了。”
聂岚越过他想出去,被他用力地拽住了手腕,“你也瞧不起我,你们都瞧不起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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