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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说你怎么会到这里来,她低下头小声说,为了钱呗,还能为什么。
我说:“你不是要回家吗?”
分手的那天,我问她将来怎么办,她说打完胎就回家,再也不出来了。
舞厅里人越来越多,几个家伙伸手过来拉她,都被她拒绝了。
她靠在我肩上,叹了口气说我不想下田,我吃不了苦,现在当农民也挺难的。
她的手柔软光滑,我还记得刚认识她时,她手上有一些硬茧,摸起来十分粗糙,是什么让这个单纯质朴的姑娘成了一个舞女,甚至是一个妓女?在那间阴暗龌龊的舞厅里,我想,是我?是这个城市?还是生活本身?
舞会散场了,我拿出1000块钱来给她,她激烈地拒绝。
我说那好吧,我送你回家,她笑笑说不用了,我和男朋友一起住,不太方便。
我问她男朋友是作什么的,她说:“他在工地上打工。”
停了一停,她像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问,说:“他知道我在这里。”
我打开车门,听见她在背后叫我,“陈……重……”
我回过头来,看见她眼中泪光闪烁。
她一字一句地说:“你要是想起我,就给我打个传呼吧。”
第六章
星期一开早会,董胖子在会上反复强调要职业化,“穿职业装,讲职业话,用职业思维。”
讲到激动处手舞之足蹈之,一身肥肉抖抖。
我坐在他旁边皱着眉头抽烟,想人为什么一当了官就变得道貌岸然?去年七月份胖子跟我一起应酬客户,在夜总会里叫了几个小姐,他那天的表现真是惊天地泣鬼神,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“蹂躏”
。
看那阵势,要不是我们坐在旁边,他吃了那个小姐的可能性都有。
该小姐先是微笑、接着闪躲、推拒,最后竟然发出非人的声音,十分恐怖。
更可气的是,他除了百般蹂躏他自己的,还不停骚扰我的那个,问人家是真胸还是假胸,穿什么颜色的内裤,问完了还非要检验检验。
要给小费了,这厮就开始粘乎,把小姐叫到门口讨价还价,“你不是只为了钱吧?……咱俩耍得这么好,”
接着听见他义正词严地谴责:“你怎么能这样?庸俗庸俗!
……我这里就100块钱,你要不要?不要算了……哎你掏我钱包干什么?”
听得那个叫赵大江的客户怒火万丈,拿出一叠钞票走了出去,说小姐辛苦了,100块还回去,这些你收下。
董胖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,第二天得意洋洋地跟我说:“出来玩,要少花钱多揩油,陈重你要跟我学学才行。”
我连连说你道行深我学不了,心想人可以风流,也可以偶尔下流,但怎么能像你那么“下作”
。
“下作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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