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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边说一边舞着帕子嗤嗤笑,好不春风得意。
“砰——”
隔壁房间传来摔盒子的声响,头牌白牡丹恼火了:“个没良心的老毒妇,瞧把那丫头捧的?若不是在姑奶奶手下调-教了二三年,她一个洗衣丫头能有今日!”
梅喜也在一旁添油加醋:“可不就是?天生的骚狐狸!
谁不知她心里惦记着凤萧哥,怕是巴不得赶紧与人破了瓜,好投怀送抱则个。”
“呃……”
花姑嘴角尴尬抽抽,铁打的青楼流水的女人,自然是哪个年轻漂亮就捧哪个,难不成谁还想做一辈子花魁不成?
因见隔壁动静愈大,干脆帕子一甩,杀将将出了门:“一群臭-婊-子,看老娘收拾不了你们!”
小桃红脸颊有些发烫,暗暗往凤萧那处瞥去。
雕花红栏上,十九岁的凤萧着一袭黑衣蓝带,不知何时已然背过身去,那背影生得宽肩窄腰、魁伟修长,也不知把梅喜刚才的话听进去没有。
她心中不由砰砰乱跳,一边儿怕他发现自己的心思,一边儿却又隐隐有些希望他知晓。
凤萧比小桃红大四岁,是过气花魁俏金花的私。
他爹爹早先是醉春楼里驼女人的“茶壶儿”
,俏金花初卖来的时候动不动就逃跑,每回都是他爹给抓回来;俏金花心里恨得牙根痒,不想恨着恨着竟然爱上了,两人暗度陈仓,也不顾花姑的打骂,硬是生下了小凤萧。
可惜那男人不到半年,却拐了个没开-苞的姐儿私奔了。
凤萧是天生的奴籍,却生得凤眼薄唇、俊逸非常,花姑怜他可怜,便一直将养在醉春楼里,跟着一众汉子学规矩学武艺,十四岁上做了护院的保镖。
打小见惯了男欢女爱、色-利薄情,他平日里最是讨厌莺莺燕燕,只独独对小桃红与众人不同。
小桃红的爹爹早先是个不得志的秀才,屡屡科考了几年依然前途渺渺,末了被一群帮闲勾搭,学了一身赌钱的本事,欠下一屁股红利。
那赌坊里的粗犷彪汉举着杀猪刀前来讨债,他没了办法,便将十二岁的小桃红典进醉春楼里打杂。
彼时的小桃红身板又瘦又小,满脸的青菜颜色,老鸨看不上她,只将她扔进水房里做事。
那水房里的嬷嬷们可不好相与,平日里被窑-姐儿使唤得不痛快,回来便拿小桃红开涮。
恁长的指甲儿往她胳膊腿上掐掐拧拧,还不许你哭,越哭掐得越狠。
小桃红也是个倔强性子,楞是不肯在那些婆子面前掉半滴眼泪儿,自己去山坡上拔了药材,嚼碎了,默默躲在柴房里敷。
凤萧午睡时遇到过几次,晓得她被欺负,便不声不响地替她教训了婆子,以后小桃红的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。
小桃红心里感激,洗衣服的时候便时常将凤萧的衣裳也一同带了去洗。
那时候的年纪,一个十二,一个十六,心里头干干净净、不存杂念,感情倒是还好。
等到过了二年,少男少女的身子逐渐起了变化,他的身量忽然拔高,而她的胸脯也似小鹿长大,老鸨把她拨去头牌白牡丹房里做了丫头,两人却反倒不约而同生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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