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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叔跨着大步子走过来,一句呵斥止住了小厮胡乱的议论,“胡乱嚼什么舌根!
公子们的事情也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胡乱言说的么!
你们既是将军府的人,好好做事就是了,莫要作死!”
柳叔讲话一向如此,小人们多少知晓一些,几个人垂着头应了声“是”
埋头继续忙活白稠悬挂的事情去了。
柳叔事多,得不出空,去到两个小管事面前交代着:“你们好生看顾着他们做事,灵堂的布置万万不要出错,不然让夫人瞧见了,又是徒增伤心。”
老夫人的身子是再经不起折腾了。
小管事点了头面上的神色皆是苦愁,乖顺的应道:“柳管家放心,我等定好生布置二公子的灵堂内外。”
听了这话,柳叔眉头依旧拧得巴巴的紧,肃这一张脸颔首道:“你们多多费心了,我去内院见一见夫人,通报些事。”
柳氏在病中,将军府缺了拿主意的人,事无大小全都聚到他的这头。
下人终归是下人,哪里能替当家主母做那些决定的。
遇着了大事,他一日日往内院跑的次数也多了起来。
副将李记、张煌回来报了二公子的死讯,只带了二公子银枪回来。
有银枪却不见尸骨,柳氏只堪堪看了一眼儿,眼尖的瞧见了银钱红缨下刻上的“詹”
字,原地滚落了几行老泪,哭泣的声音都压在喉咙下,最后倒在冯嬷嬷怀里。
暖阁内的众人,皆是被吓到了,急匆匆的派人去请府中的府医。
柳叔想想还是不妥,令柳氏贴身侍婢小柔去取了她时常出入宫门所用的红令,奔着去了宫里太医阁请太医前来诊治。
太医来后,是比起府中的大夫有用的多。
可人虽然醒了,病却难以根治。
柳氏醒来,便命了冯嬷嬷将银枪拿来榻前。
她躺在榻上,伸出一双手捧着银枪下头的红缨,缓慢的拨开。
枪上那个字醒目又刺眼。
柳氏的呜咽止不住了,压着情绪对着那杆枪,弱道:“詹二啊詹二,你怎么就不知道回家呢……娘亲前头说的话全是气话,娘亲不是想赶你走的。”
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去了西北,怎么就和前锋军中了埋伏呢。
柳氏到现下还没想通。
人死了之后不也应该要落叶归根么。
怎么轮到她的儿子,就真是马革裹尸连个尸首都见不到,草草下葬连个墓碑牌位也没有呢?
……
没有人为詹瑎立碑,那便由她去立罢。
牌位过了几日做好了,就送至大堂供奉。
人有头七之说,李记和张煌回来将军府复命的时候,离詹瑎遇袭身死已过了好几个月。
她的儿子回不来了。
柳氏好不甘心,请来了三两个术士,寻了法子制了招魂幡,祈望着出殡那天可将詹瑎的魂魄招回家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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