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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到一节末尾处,他的眼睛还盯着纸面,执剑的手腕当空挽过半圈,向上扬去,竟听到头顶一声骤响,一簇竹叶随之震落,纷纷扬扬地洒在地上,原来他竟在不意间送出一道剑气,直取长空,将这些叶子从竹梢割落下来。
他心下大惊,不由得又忆起那乞丐消失前的神色,一双浊眼之中,似乎蕴含了颇多暗示的意味。
难道这根本不是曲谱,而是一本剑谱?可是天下间除了曲渊之外,他从未听过哪门哪派用过类似的招式。
那么这拐弯抹角的剑谱,是又谁所写,又怎么会到了自己手里。
他从地上骨碌起身,把先前的疲惫抛到九霄云外,迫不及待地又翻开新的一页,视线扫过一排排记号,依照谱上所载的调子,认真地学了起来。
脚边的小镇,周遭的群山和远处的江河,全都已经陷入了沉睡,在这片无人到访的竹林里,只有月亮静静地注视他的身影,为他撒下皎洁的微光。
九寸长的玉笛,像月光下一条翠色的游龙。
后来,月亮渐渐隐入山峦背后,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,不知不觉间,一夜已经过去。
曲鸿一早便下了山,回到前一晚的街道上,沿街的店铺已经重新开门,卖馄饨的店家正在门外升炉灶,看到曲鸿的身影,笑盈盈道:&ot;小兄弟又来吃馄饨吗?&ot;
&ot;不是,&ot;曲鸿摇头道,&ot;昨晚和我一起吃馄饨那人,你有看到他去了哪里吗?&ot;
&ot;咦,你说那乞丐?&ot;店家左右张望一圈,&ot;奇怪,那人前几天一直都在附近晃,怎么说走就走了,唉,果然是个骗吃骗喝的,小兄弟你的好心算是打水漂了。
&ot;
曲鸿望着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,果然怎么也找不到那人的身影,这才觉得浑身疲乏脱力,连沾在衣衫上的露水都更沉了些。
他把曲谱仔细收好,心中的怅意许久难以散去。
此时此刻,程若兰正坐在太行派的院子里,百无聊赖地把玩一根狗尾草,把细细的草秆编成环,又解开,再打成一个蝴蝶结。
乐诚坐在他的旁边,捧着一本书,脑袋快要埋进书本里。
距离他们到达南河镇,已经过了五六天,风长林的伤好得很快,人却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,反倒和太行派来往熟络,又是帮忙打理帐目,又是带领晚辈习武,俨然已经融入了其中,兢兢业业,忙得不亦乐乎。
程若兰倒无事可做,只能干着急,一大早便来书房外等人,等了一柱香的功夫,太阳又往上攀了一截,风长林才终于从书房里走出来。
他一露面,程若兰便把狗尾草一扔,迎上前去,扯住他的胳膊道:&ot;大师哥,你先别走,我有话要问你。
&ot;
风长林被他扯了个趔趄,也不愠不恼,和颜悦色道:&ot;兰儿,早啊,找我有什么事么?&ot;
&ot;找你的事多着呢,&ot;程若兰翻了个白眼,问道,&ot;大师哥,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啊?&ot;
乐诚也站到她身边,点头附和道:&ot;是啊,和师父约定的期限也不远了,从这里到襄阳,快马加鞭也要走上好些天,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耽搁下去。
&ot;
风长林道:&ot;你们的担心我都明白,不过既然韩师兄希望我们等黎掌门回来,我们还是从命的好,黎掌门最迟后天就到了,不会耽搁太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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