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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ot;曼曼--&ot;他站在那儿,离她仅几步之遥,惊喜地轻轻唤着她的名字,&ot;曼曼,你,你回来了……&ot;
舒曼站着没有动,全身的神经陡然竖起,像尊冰冷的蜡像僵直着身体,感觉他那越来越近的声音和气息……心,猝然被撕开,来不及疼痛,久已结痂的伤口就汩汩地再次涌出血来。
&ot;真的是你……&ot;而他站到她的跟前,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他还是一点没变,依然儒雅斯文,一身深灰色西装,让他平添了几分凝重和成熟,坚毅的下巴凌乱地露出小胡须,更让他透着男性的魅力。
舒曼当时清楚地看到他眼中流露出无法遏制的狂喜,他却装作平静,嘴唇颤动,对她露出久违又陌生的微笑:&ot;曼曼,什么时候回来的?&ot;
她大口大口喘着气,几乎要昏厥,突如其来的重逢让她感觉不到幸福,只觉得心在&ot;咔嚓咔嚓&ot;地碎裂,她冷冷地回应了他一个笑,语气冰冷似铁:&ot;是,我回来了。
&ot;说完目不斜视地跟他擦肩而过,头也不回地往前走,急促地往前走。
&ot;曼曼……&ot;他在后面轻唤。
如鲠在喉。
她没有理他,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医院。
三年了,一千多个日日夜夜,应该是很久了吧,她以为她可以很从容地面对他,可是真的见面,她才知道一切只是自欺欺人。
那样的伤,那样的痛,根本不是时间可以抚平的。
此后,舒曼一直避免跟林然正面碰上,即便不巧碰上了,也极少开口说话。
甚至,她都没有勇气看他。
好在父亲的病情渐渐得到控制,日复一日地好起来,出院那天,林然开着车亲自来接,一家人难得地齐聚在一起,庆祝父亲病愈。
舒秦始终不离林然左右,她跟舒曼也没有太多的话讲,目光总是躲躲闪闪,礼貌客气得根本不像是姐姐对妹妹说话。
但是舒秦显然过得并不好,脸色萎黄,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神采飞扬,人也消瘦得厉害。
后来舒曼才知道,舒秦在罹患辱腺癌后,做了辱房切除手术,命是保住了,身体却大不如从前。
她和林然的婚姻很糟糕,已经分居两年,在一起时吵,分开了还是吵,有事吵,没事也吵,弄得两边大人都疲惫不堪。
&ot;他们大概是八字不合,早知道就不该让他们结婚。
&ot;母亲叹着气说。
饭桌上,舒曼偷偷打量林然,他一脸麻木,也不跟谁说话,一个人闷闷地喝酒。
妻子就坐他身边,他连看都不看,当她是空气。
可是舒秦似乎要极力证明她和丈夫感情如故,不停地给林然夹菜,递餐巾,亲昵得好像他们真的很恩爱,可是在舒曼看来,她是在表演,就跟当年她弹琴一样,只是在表演。
舒曼一语不发地吃完饭就匆匆告辞,她宁愿住酒店也不住家里,离家太久,她无法忍受那种陌生。
事实上,跟家人在一起,她从未找到过家的感觉,自九岁时被父亲接进城开始,她就觉得跟这个家格格不入。
很晚的时候,她刚泡完澡,外面传来侍者的敲门声。
侍者送进来一个精致的锦盒。
拆开看,是一条柔柔的丝巾,淡淡的紫罗兰色摊在盒中如摊了一堆烟云。
一张小小的带香的卡片静静地放在&ot;云&ot;中。
我在楼下咖啡厅等你。
然字。
就这一行字,她看了足足有半个小时。
然后,房间的电话响了,一直在响。
她躺在床上,闭着眼睛,当自己死去。
一个小时后,她还是下了楼。
还没到咖啡厅门口,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声,再熟悉不过的《秋天奏鸣曲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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