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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（第3页）

她们一路走，逢桥便过，过桥时还有人念什么&ldo;鬼跑了，病没了&rdo;之类的话，也有人闭眼小声祈求这一年都不会生病。

一路上她们也遇上其他走百病的妇女，挑剔地瞟着人家的衣服针线和戴的首饰，酸两句，便各自走开，遇到有男子聚在路旁边看边议论，也毫不在意，反而昂首挺胸地走过去。

十儿一路不敢抬头，脸红红的只是偷偷抬眼望着两边笑。

春瑛却觉得这种活动有些意思，就象在逛街时，别人看自己，自己也在看别人，她还顺便了解了不少流行的古代衣服发型式样呢。

月亮慢慢升上中天，月光如水银泄地般洒了满地。

她们经过的大都是闹市，但偶尔也有寂静处，看着路两旁的树影静静映在屋墙与地面上，寒风吹来，树与影都微微摇动，别有一番味道。

当走过的桥数达到三时，城门就在她们前方不远处了。

小姑娘们是不过去的，已成婚的媳妇子们互相打趣着，排队走到城门洞里摸门钉。

城门早已关闭了，门洞里没有灯，黑漆漆的一片，偶尔有人惊叫，说摸到了，众人都会恭喜她。

因为摸中门钉，就表示会生男胎。

年纪较大的妇女摸到，别人也会祝贺她大吉大利。

众人尽兴而归。

春瑛也觉得心情愉快，连步子也轻快起来。

路上有同伴惊呼丢了簪子，有人则掉了一只耳环，其他人安慰几句，仍旧笑着推她们走，失主虽然心疼，却没说什么。

春瑛有些奇怪，便问母亲。

路妈妈笑道：&ldo;丢了灾厄，自然是好事。

&rdo;但看神情，她分明没有羡慕别人的意思。

春瑛还想再问，却听到身后的十儿尖叫一声扑到她身上，颤声道：&ldo;后面有鬼……&rdo;春瑛忙回头看，果然看到有几个黄点点在远处的黑暗中飞舞，便结结巴巴地道：&ldo;这个……那边是坟地吧？不要怕，这不是鬼。

&rdo;

路妈妈却拍了她的头一记：&ldo;当然不是鬼！

别瞎说！

&rdo;她瞥了那些光点一眼：&ldo;顶多是贪婪鬼罢了。

&rdo;说罢拉着两个小姑娘的手就走。

春瑛踉跄了几步，回过头来，却看到那些光点越来越接近她们了，已经可以看到，那事实上是几个拿着小灯笼的人影，正伏地摸着什么。

她打了个冷战，转回头去再也不看了。

回到后街，已经是半夜。

于家的禁止众人喧哗，让他们小心地回到各自的院子去。

春瑛回头再看一眼远处未熄的灯火，踏进了院门。

元宵节庆过去，侯府后街的人们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。

在府中有职司的人回去上差，新人们也准备进府了。

春瑛在屋里满头大汗地对付一副简单的&ldo;蝶恋花&rdo;刺绣，忽然被母亲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，见她激动得满脸通红，便问：&ldo;怎么了？出什么事了？&rdo;

路妈妈冲到炕边道：&ldo;府里来人接崔丫头了，不是方婆子！

&rdo;

方婆子？春瑛眨眨眼：&ldo;那又怎么样？&rdo;

&ldo;什么怎么样？！

&rdo;路妈妈拍了她脑袋一记，&ldo;当然是去找管家娘子，求她把你的差事从崔丫头手上要回来呀！
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