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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说过了,止痛药不能止痒。”
医生挫败地拦在丹尼面前,再次把他从医药箱旁边拉开,“不准偷开医药箱,不然我要上锁了。”
丹尼本来也没抱指望。
他顺着医生的力道向后一靠,直挺挺地躺在书房飘窗上。
“我死了。”
丹尼宣告道。
随即他翻出眼白,吐出舌头,脑袋沉重地倒向一边,演尸体演得惟妙惟肖,唯有脚趾还一缩一缩地,勾着地毯上凸起的毛线。
医生被他逗得直笑。
丹尼也不想这么抓马的,实在是大面积伤口愈合时的痒太难受了。
医生早有预告,但丹尼完全没做足心理准备。
职业使然,丹尼的疼痛阈值相当高,能够忍耐大部分可恢复的轻度虐待,拆线时也几乎没有痛感。
他因此轻视了腹部伤口可能带来的困扰,直到现在——不是疼痛,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痒。
这种恢复期的痒太要命,仿佛有只猫蹲在丹尼脑子里,时刻用爪子抓挠那些连接腹部的神经。
他为此焦躁不已。
医生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因为丹尼这两天触觉超敏的症状,医生很有自知之明地停下了大部分皮肤接触。
但他早就撸丹尼撸成习惯了,丹尼经常看见医生向自己伸出手又失落收回的动作。
“你不能想想办法吗?”
丹尼翻了个身,眯缝着眼睛,问身后的医生。
话出口后才发现自己的语调完全就是在撒娇。
医生无奈道:“真的没有办法。”
他坐在丹尼身边,手习惯性地去触碰丹尼的后颈,又尴尬地停在了半空。
丹尼余光瞥见了,哼哼两声,正想要嘲讽几句,耳边却忽然一凉,是医生起身离开了。
丹尼愣了愣,悻悻地闭上了嘴。
过了片刻,医生回来了,手里拿着一个加大号的抱枕,大概来自他的卧室。
医生将抱枕递给丹尼:“别总是想伤口的事。
干点儿别的,转移注意力。”
丹尼面朝窗外,没有理会医生的话,还伸手把枕头朝旁边打开了。
医生“哎”
了一声,丹尼从窗玻璃上模糊的倒影里,看到医生转身去捡被甩到门边的抱枕。
他把额头抵上冰冷的玻璃,想让自己冷静一点。
丹尼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。
他难受,就是要作天作地,要吸引医生的注意力。
他从小便是这样的性格,哪怕后来做了这行,不得不学着隐藏自己的情绪、学着忍耐疼痛,去扮演指定的角色,丹尼的内里依然没有变过,面对亲密的人一定要索取更多。
跟医生相处这么久,他早已对他产生了信任,面对医生一不小心就原形毕露,任性起来。
玻璃上的倒影里,医生把抱枕捡回来放好,坐在了丹尼身边。
医生说:“不要把伤口贴在玻璃上,影响血液循环。”
丹尼回头冲医生龇了龇牙——龇完就后悔了。
丹尼心想着,医生是在关心他,他应该做出一些正面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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