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廖四娘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,路上又见施嬷嬷殷勤地提着冰桶过来,拿了夏芳菲体弱用不得冰打发了她。
“真殷勤!”
芫香皱了皱鼻子,又挨近廖四娘道:“不知七娘愿不愿意跟着四娘去。”
“放心,她一准愿意。”
廖四娘笃定道,推敲着夏芳菲先前说不能回平衍州时的神色不似作伪,料定她无处可去,必会把她的话听进去。
临近梨雪院,芫香退后两步,收敛了方才的顽皮神色,老实规矩地跟着廖四娘进去。
柔敷、惠儿、稼兰、雀舌四个才知道廖四娘来了,匆忙地从廊下走出相迎。
廖四娘眼瞅着廊下站着的夏芳菲虽跟早先一样瘦削,但精神了不少,便笑着快步上前道:“你在房里歇着就是,怎出门了呢?”
“廖四姐姐大驾光临,怎能不出门亲迎?”
夏芳菲等廖四娘过来,当即拉着她向屋内去。
虽不知道廖四娘到底有何目的,但伸手不打笑脸人,廖四娘肯跟她亲近,她还巴不得呢。
“四姐请。”
夏芳菲拉着廖四娘在东间窗下胡床上坐下,不禁又上下打量她,眼睛望着她裙摆上绣着的大片鲜红芍药,疑惑道:“四姐今儿个还要去赴宴不成?”
廖四娘微微抬起手腕,腕上金钏玉镯砸在一处,叮当之声顿起,素手拂过乌发,发间红宝石镶嵌的鎏金芍药簪衬得素手越发红润白皙。
绣嬷嬷在外间里立着,也疑惑不过是来骆家,廖四娘打扮得太过兴师动众了。
廖四娘微微摇着头,叫夏芳菲看她这身行头,又得意又无奈地道:“这簪子是康宁公主赏的,这衣裳,是赵国公家老夫人不曾上身的。
都是些好东西,我若不爱穿,日日只穿些半新不旧的衣裳,定有人不知好歹地说些‘姐姐,既然你不爱穿,便赏给我做嫁妆吧’。”
夏芳菲听出廖四娘这是在抱怨家中姊妹贪心不足,只点头,却不言语,不肯还没见过廖家姊妹们,就先把她们得罪了。
柔敷笑道:“可这么金贵的衣裳,又不去赴宴,白穿着可惜了。”
“我宁肯穿着这衣裳可惜了,也不便宜那些白眼狼。
姑奶奶抛头露面丢了人赚来的东西,凭什么拿去给她们添嫁妆?”
廖四娘冷笑道。
绣嬷嬷觉得廖四娘话里戾气太盛,身为长者,不免出言劝道:“话也不可这么说,好歹是自家姊妹。
这衣裳四娘家常穿着实在可惜,留给她们添嫁,也叫她们进了婆家体面体面。”
夏芳菲心知绣嬷嬷嘴上爱说些道貌岸然的话,事到临头,她就未必这么想,只管拿着手指抠弄自己的袖子,时不时地扫一眼廖四娘圆润的臂弯,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比骆得计强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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