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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宋天子出生入死（第1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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雯雯郡主微汗淋漓，挂剑于壁，袅娜回坐几前时候，犹自娇喘微微，香肩颤颤，人面红烛相映，更增添了不知几多妩媚娇艳之色。

“噫，何其妙哉，何其妙哉！”

夏宜春说道，“以小可看来，郡主所练‘素女剑法’，舞之迅捷轻灵，观之赏心悦目，好则好矣，然则用之对敌，却只怕全无实用之处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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雯雯郡主闻言，半晌不语；良久方才低头说道：“如此，便请夏大侠多多指教，以便将来战场上对敌之用！”

夏宜春故作讶异的问道：“郡主太祖皇帝嫡派血脉，钟鸣鼎食，养尊处优，但却如此沉迷剑术，日夜习练，难道也欲效仿花木兰、红拂女之辈去往前线领兵对敌吗？”

雯雯郡主昂然答道：“正是。

本郡主日夜习练剑法，就是要协助哥哥克日起兵，手刃仇人，以报弑祖灭家之仇，窃国夺位之恨！”

“敢问郡主欲报什么弑祖灭家之仇，窃国夺位之恨？”

夏宜春尽管心明如镜，却偏再次故作惊讶的问道。

“这个嘛……”

雯雯郡主登时星眸含悲桃腮垂泪，返身坐至几前，叹息一声，从“烛影斧声”

、“金匮之盟”

和太宗皇帝登基往事开始，娓娓讲到叔王德昭伏剑自刎、父王德芳两次被鸩，再娓娓讲到自己和哥哥国破家亡后为追兵所迫而随同赵福千里逃奔，襄阳被救，直至今日哥哥招贤纳士，养兵蓄粮，并联络各地义兵，共谋端阳佳节举旗起兵事宜；讲到动情地方，悱恻幽咽，盈盈欲泪；讲到悲壮地方，豪语铿锵，银牙咬碎。

夏宜春默然听完，来回踱了几步，正色言道：“郡主此仇此恨，实可谓比天还高，比海还深；身为太祖皇帝嫡派后裔，倘若泯仇忘恨，悠游嬉戏，浑浑噩噩虚度一生，则实与畜类无异也！”

看雯雯郡主听得一眼不眨，极是专注，夏宜春忽然话锋一转，道：

“然而郡主想过没有，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年，况真宗皇帝刚刚晏驾，刘太后垂帘听政之始，便亲口下诏敕封你和哥哥一为郡主，一为王爷，想来内中自有歉悔之意；如今早已时过境迁，若再旧事重提，说什么克日起兵，手刃仇人，殊不知战事一起，会有几家良善百姓妻离子散，又会有多少无辜生灵惨遭屠戮？更况如今契丹、党项两国屯兵境上，虎视眈眈窥我大宋乎？为一家恩怨情仇，置江山社稷不顾，引天下祸乱四起，此举必将为后世史家所不齿矣。

家国天下，孰轻孰重，还请郡主仔细掂量！”

“为一家恩怨情仇，置江山社稷不顾，引天下祸乱四起？”

雯雯郡主闻言“霍”

的站立起身，双眸几乎便要喷出火来，厉声说道：“我和哥哥，原为太祖皇帝嫡派血脉，正宗的天潢贵胄，金枝玉叶，如今却落得有家难投，有国难奔，只能僻居襄阳一隅，寄人篱下，仰人鼻息，这口郁气如何咽得下去？正如夏大侠方才所说，我和哥哥身为太祖皇帝嫡派后裔，却不能报父祖之仇，雪夺国之耻，岂非不孝之尤，与畜类无异乎？”

“郡主之言多少有些道理，”

夏宜春转头避开雯雯郡主喷火的星眸，亢声辩道，“然陈胜吴广言道，王侯将相，宁有种乎；又太公望曰：天下者，天下人的天下，而非一人之家天下也；又司马迁称，秦失其鹿，高材捷足者得之。

世上之事，原非一成不变，铁打的江山流水的帝皇，便是再为正宗的帝室贵胄，再为尊贵的金枝玉叶，一旦时移世易，也终有潦倒失势的一天。

难道我辈草莽之人，微贱之身，便该永远陷身草莽，永远抱守微贱，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吗？”

“这个……”

雯雯郡主往常只是想到报仇雪恨，又哪里曾去深入思索其间的道理？一时竟被问住，凝望着夏宜春炯炯的目光，半晌没有说出话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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