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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（第2页）

每隔十年我都会为他采集丹蛛丝。

丹蛛丝百年方朽。

我不记得采了多少次，又看着它们在身旁朽坏了多少次，他还在塔里……我已等得太久太久，还以为终于有了尽头。

&rdo;

蚌精将她厚壳之下柔软而溃烂的躯体暴露于荒野曦光之下，放声悲泣。

她对白乌人并无多少善意，灵鸷却对她恨不起来，只是觉得她既可悲又堪怜。

&ldo;白乌人，我已回答了你的问题。

现在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。

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！

&rdo;

灵鸷有些迟疑，&ldo;我会找到竹殷，杀了他。

但抚生残片也是白乌氏渴求之物……&rdo;

&ldo;不，我要你做的不是这个。

竹殷是无耻之徒，他毁了我的残念。

但他死了又能如何？我本就不该存有希望。

一万八千年了，我好像还能看到被染红的朝夕之水。

晏真在水畔挣扎，我在水下，他的血不住涌入我口鼻之中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……你快到我身边来。

&rdo;

灵鸷臂上的手一紧，时雨摇了摇头。

面色惨白的谢臻也开口道：&ldo;灵鸷，当心有诈！

&rdo;

&ldo;无妨。

&rdo;灵鸷捋开时雨的手，走到蚌精跟前。

蚌精被伞中剑削去半截的那几根足丝卷缠在灵鸷的伤处，灵鸷没有躲避。

&ldo;你的血里有他的味道。

&rdo;

时雨的心提在嗓子眼，灵鸷艺高胆大，然而那老妖的行径不能以常理度之。

蚌精随后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，时雨瞥向苏醒过来的绒绒。

绒绒还有些迷迷瞪瞪，她也没有听清，惭愧地摇了摇头。

待蚌精说完，灵鸷静伫了片刻，脊背绷直，通明伞尖幽光乍现。

时雨暗道不妙。

果然，伞中剑随即出鞘。

等到时雨扑身上前，巨蚌消失不见了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体，灵鸷的剑已没入了她赤裸胸膛。

&ldo;烈羽……很好！

&rdo;化为人形的蚌精双目半阖，枯槁发丝下的那张面孔想来在骨肉丰盈时也算不得美貌，却显得十分平和，与她之前的癫狂判若两人

时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，又听蚌精吃力地对灵鸷说：&ldo;再靠近一点，我想看看你。

&rdo;

短短的迟疑过后，灵鸷半跪在蚌精身边，小心揽起她轻飘飘的躯壳，让她倚靠在自己腿上。

蚌精的脓血与灵鸷身上半干的血迹叠在一处，灵鸷被足丝缠绕过的手臂上，伤口已愈合如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