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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少没有老爷书房内的那盏仕女灯好看。
马厩厕屋为了取暖,窗口开的很小。
往日的光芒泻入,仅能照得小半边屋子透亮,余下的地方不黑也不亮。
借着烧着美孚油的煤油灯,徐二愣子他第一次对马厩侧屋内部看了个真切。
十五年来的头一次。
所以他才这般好奇。
只不过终究是熟悉的物景。
他困乏,不知不觉的就迷瞪的睡了过去。
晕乎间,他似乎感觉一只嘴吃力的叼着他,应该是胡老爷吧。
胡老爷将他拖曳上了土炕,盖上了毯子,主要是肚子,防止受了寒气。
再然后,温热的绿豆水,还有滑腻腻的鸡蛋,灌进了他的肠胃。
好一会儿,他才醒了过来。
“你中暑了。”
徐三儿捧着一盏油灯,黯淡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,只觉和夜色融在了一起,看不清晰,“我刚刚熬了绿豆汤,打了一个荷包蛋,你吃下了,吃下了,就没事了。”
绿豆水是消暑的食物。
绿豆水煮荷包蛋,是庄稼人对中暑的食疗法。
“爹,你怎么不打煤油灯,煤油灯烧的是美孚油,灯亮,能照亮一个屋。
你打的油灯,太暗了。”
徐二愣子喊了一声。
这个年头,谁家要是得了一个煤油灯灯具,是足以夸耀的资本。
走街串巷,在村头村角,亦是一件不错的谈资。
提及之时,总会收获他人眼中饱含艳羡,以及一些妒忌的色彩。
“那个灯我使不惯。”
徐三儿走动,浓厚的旱烟气息混着汗臭,让徐二愣子忍不住屏息,他揉了揉额头,板结的汗渍让他皮肤稍感不适,“多使使就习惯了,用油灯,容易熏瞎眼睛哩。”
说起眼睛,他抬头看向徐三儿。
油灯光芒黯淡,只能看到徐三儿的大体轮廓,可他的眼睛却像村里祠堂祖宗牌位下的两盏长明灯一样,徐徐的燃烧,不亮也不暗。
“爹,你的眼睛倒是和老爷的没什么不同。”
徐三儿被夜色隐去了一切,仅剩下的一双眼睛,在油灯的辉映下,倒显得出彩了不少。
以前,没人会注意长工的一双眼睛。
“你在说什么胡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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