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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女君只是一时疲惫,不过上次元气大伤还没恢复,这次又惊惧失谐,必须得好好将养身子才是了,否则寿数怕是……”
宇文涛在萧谡的眼神里,恁是没敢把话说完。
“她吃不下任何药,你想个法子弄成药膳吧,只能慢慢调。”
萧谡道。
宇文涛走后,萧谡戳破自己的手指给冯蓁喂了几滴血,他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,虽然不知自己的血除了愈合伤口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功效,但上一次宇文涛说得那么严重,最终冯蓁能那么快好起来当也是因为他的血的缘故。
冯蓁的桃花源贪婪地吸吮着这几滴血,总算是苟延残喘着活了过来,只是冯蓁的人却还没醒过来。
一时荣恪得了下属的禀报,匆匆走到萧谡身边,“殿下,皇上召你现在即刻进宫。”
深夜召萧谡,想来是元丰帝也得着长公主骤亡的消息了。
萧谡有些不放心,握着冯蓁的手松了又紧,紧了又松,直到荣恪再催促,他才起身道:“派人看着幺幺的院子,有那等不长眼睛的直接处置了就是。”
荣恪应了“是”
。
萧谡一边走又一边吩咐荣恪道:“去给宇文涛说,让他给幺幺拟的药膳里要多点儿荤食,否则她怕是又要饿得病了。”
荣恪又应了“是”
。
“对了,她醒过来肯定要去哭灵,你让宜人给她准备两个护膝,做得厚实一点儿,不要伤着膝盖了。”
萧谡的唠叨一直持续到他翻身上马。
荣恪这才晓得原来他家殿下话是一点儿不少的,全看话题是什么。
却不想萧谡都上了马了,却又重新跳下来,“让宇文涛给幺幺准备点儿药香,别让她醒太快,等天大亮了再起也不迟。”
于萧谡而言,冯蓁自然是跪得越少越好。
一场丧事下来,尽孝的子孙谁不得瘦个七、八斤,异常的折腾人。
“是。”
荣恪心想你想得可真够仔细周到的。
萧谡走后,荣恪自然是按照他的吩咐一一办了,他心里明白得紧,就算其他事儿能糊弄他家殿下,但是事关冯蓁,绝对不能偷奸耍滑,再怎么用心也不为过,否则可没有好果子吃。
冯蓁好好地睡了一大觉,精气神都好了些,恍惚间还以为长公主的死只是昨夜她做的一个噩梦,她撩起床帘子唤了声“宜人”
。
宜人累了一宿,正歪在榻上打盹儿,听见冯蓁叫人,赶紧揉了揉眼睛起身。
冯蓁望着宜人还肿得跟桃子一样的眼睛,轻轻地问了句,“昨晚,我不是在做噩梦吗?外大母她真的……”
宜人点了点头,又忍不住哭了起来,“女君快去看看吧,府里都乱套了,好多人卷了府里的细软逃跑了,翁媪和涟漪也压不住。
少夫人哭晕了好几场了。”
比起冯蓁的痛苦,戚容自然是更悲痛欲绝的。
苏庆死了,她也没个孩子傍身,长公主如今也没了,再没有人能给她撑起将来的一片天了。
冯蓁甩了甩脑袋,稳住了自己的声音道:“伺候我梳洗吧。”
宜人把自己昨晚上连夜赶出来的白色衣裙给冯蓁穿上,“女君先将就穿着吧,府里乱了套,这些事儿都没人管,翁媪的话也不好使唤了。”
对冯蓁而言,没什么衣裳称得上将就,就是乞丐装穿她身上都能带出新的潮流来,孝白的衣裳一上身,就好似水畔的洛神一般,飘渺虚逸,像是风一吹就能带着她飞升一般。
发如乌云,肤若凝脂,墨色的如黑曜石般灿烂,雪色的如金刚钻一般剔透晶莹。
极致的黑与白的对比,衬托得冯蓁那双明珠美眸越发地水亮光莹,潋滟了万顷秋波。
即便宜人心里担忧又焦灼,可看见冯蓁如此,都忍不住怔了怔。
“怎么了?”
冯蓁随意地理了理鬓发,没用抿子,现在这时候头发若是一丝不苟反而显得不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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