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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哀塔女祭（第4页）

那笙担忧地看着他，欲言又止。

只是这样短短的谈话时间里，眼前的人赫然又显得更加衰老。

那样绝美的容颜，仿佛深秋的落叶一样在夕阳下发出脆弱的金黄色光芒，然后悄无声息地凋零。

“你……”

她忍不住站住了脚，回过身，“不会真的死了吧？”

苏摩凝望着她，眼神渐渐变得如她第一次看到时那样空茫——那是真正的盲人的眼神。

苗人少女只觉得惊慌：难道此刻，他连保持“心目”

的力量也开始衰退了吗？

“你不必问。”

然而苏摩只是冷冷道，“和你没关系。”

那笙一跺脚，不忿道：“那我替太子妃姐姐问一下，可不可以？”

“住口！”

苏摩霍然坐起来，死死盯着她，眼神闪过某种狠厉的光，“你给我听着——如果你敢向她多嘴一句，我就切掉你的舌头！”

被那种杀戮的神情吓到，那笙倒退了一步，看着这个人。

“噢……那我就不说好了。”

她有些生气，随口回答。

苏摩闭上了眼睛，仿佛知道这个小丫头的心思，也知道她的诺言根本没有多少诚意，忽地冷笑了一声：“你听着——如果你违背我的意愿，你就永远见不到炎汐了。”

显然这一句话极其有力地打中了她的要害，那笙霍然一惊，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：“真的？”

苏摩唇角有一丝冷笑：“我以海皇的身份警告你，你只要敢对她说半个字，透露我的情况，我就让你永远见不到炎汐！”

“不说就不说！”

那笙终于一跺脚，气呼呼地跑了出去，扭头骂，“你以为我喜欢管你的闲事啊？莫名其妙的家伙，死了活该！”

苏摩看向一边的左权使：“炎汐，你拿上石匣，跟她去一趟无色城。”

炎汐怔了一怔，躬身道：“是。”

“白塔下的那个封印解开后，真岚应该会把皇天给她，让她去寻找最后一个封印——那时候，你就跟她去。”

苏摩的声音越来越低，“大营里有龙和我在，军中的事情暂时交给长老和碧。

我即将衰竭的事，暂时不能告诉外面的战士，以免动摇军心——但，空海之盟必须完成……只要真岚恢复了力量，那么……”

他顿了顿，眼里忽然露出一丝微弱的苦笑。

只要真岚恢复了力量，那么云荒就将进入一个新的时代吗？呵……从什么时候开始，自己已经如此信赖“那个人”

了？自己和他，本不该是天生的仇家吗？

“炎汐，去吧，去追上她。”

苏摩仿佛回过了神，叹息着看着万丈之上的天光，低声道，“要好好地在一起……我以王的身份命令你。”

炎汐吃惊地看着榻上的海皇，屈膝在榻前跪下，低声道：“谨遵海皇吩咐。”

“我们鲛人，千年来错过了太多太多东西。”

苏摩看着碧，又看了看炎汐，眼底忽然露出某种奇怪的笑意，“所以……希望从此后，谁都不要轻易再错过了——很快，一切都该结束了。

我们就要回到故乡去了……”

“是。”

碧也跟随着炎汐跪下，眼里满含了泪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