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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自由恋爱。”
灰白狐狸和徐二愣子躲到了一角花园内的小亭中,它的前爪蘸了方塘的清水,在地面上写了这四个字。
它不是什么老古板。
固然它生在旧时代,可也见过新时代的一切。
这四个字,并不陌生。
它和它的另一半,估摸着半是封建的包办婚姻,半是自由恋爱。
那年,乱军横行,兵过如篦,她家遭了灾,乞讨来了这里。
它在乡里是有名的勤劳、敦厚的小伙,又识一部分字,得媒人介绍,看对了眼,它用凑足的五斗粮食当了聘礼,娶了妻。
逃难的灾民,会有拉纤(说媒拉纤)的挑拣。
年龄合适的女人,聘妻,纳妾。
有点手艺的,去大户人家当帮佣。
不济的壮年,兴许能做个佃农。
年轻女人最是抢手,她能选中它,应该是喜欢的吧……。
“自由?”
徐二愣子砸味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汇。
自由这两个字,他路过中学堂时,时不时的都能听到看报的学生去大声谈论这个词。
这个两个字拓印在了《万国公报》、《时务报》、《京报》等各式各样的报纸上。
他们说洋人的国度,最讲究这个。
自由是弘文学堂学生们追求的一种时兴,和先生的东洋小平头一样。
学生们都羡慕先生的东洋小平头,因为那代表自由。
而他们还留着长长的发辫。
然而将自由和恋爱这两个词联系到一起,他却几近没有听过。
“成婚也有自由的吗?”
徐二愣子抬起了头,又低下了头。
他觉得,纵然有“自由”
这两个字,县衙的周三姑娘也不会看上他。
他不是《西厢记》戏里面的张生。
周三姑娘亦不是崔莺莺。
灰白狐狸点了点头,肯定了这个问题。
当改了命,徐二愣子走上了另一条道路。
那么它的另一半又该如何。
一边是清晰的过往,另一边则是迷茫的未来。
这两根线会再次交叉吗?它不敢肯定。
但它希望徐二愣子能自由,自由的喜欢一个伴侣。
它想起了少爷教他的英文诗,那首西历1872年女诗人艾米莉·狄金森写的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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