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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（第2页）

突然间，本已极度虚弱的张季鸾拥被而起，兴奋地说：&ldo;今天就写文章，题目叫《我们在割稻子》。

就说，在最近十天晴朗而敌机连连来袭的时候，我们的农民在万里田畴间割下黄金稻子，让敌机尽管来吧，让它来看我们割稻子。

抗战到今天，割稻子是我们第一等大事。

有了粮食，就能战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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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，《大公报》发表王芸生执笔的社评《我们在割稻子》。

此后18天，张季鸾病逝，终年53岁。

张季鸾在遗嘱中称：&ldo;余生平以办报为惟一之职业。

自辛亥以还，无时不以善尽新闻记者天职自勉，期于国族有所贡献。

……&rdo;

一介报人的亡故，却惊动了当时国共两党的最高层。

蒋介石唁电中称：&ldo;季鸾先生，一代论宗，精诚爱国，忘劬积瘁，致耗其躯。

&rdo;毛泽东、陈绍禹（王明）、秦邦宪（博古）、吴玉章、林伯渠的联名唁电称：&ldo;季鸾先生坚持团结抗战，功在国家。

惊闻逝世，悼念同深。

……&rdo;周恩来、董必武、邓颖超的唁电则称：&ldo;季鸾先生，文坛巨擘，报界宗师。

谋国之忠，立言之达，尤为士林所矜式。

……&rdo;蒋介石、周恩来等国共要人，亲往丧礼吊奠。

张季鸾灵柩后公葬于西安，碑铭中对他的定位也许是遵循他遗嘱之意，异常简略，并未&ldo;呼应&rdo;他身后的极尽哀荣，仅曰：&ldo;中华民国故报人榆林张季鸾先生&rdo;。

王芝琛告诉记者，他听说，这块墓碑已在&ldo;文革&rdo;中被砸成了碎块。

张季鸾的侄儿、《大公报》名记者高集曾这样评价自己的姑父：&ldo;他不是政治家，也不是报业老板，而是个真正的报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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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报人，1913年初创办北京《民立报》，该报消息灵通、言论犀利，备受各方瞩目。

6月，因披露袁世凯&ldo;善后大借款&rdo;内幕，震动全国，当晚他就被投入监狱。

这个报人，1918年担任《中华新报》总编辑期间，因披露政府以胶济铁路为抵押向日本秘密借款的消息，激怒了段祺瑞，再次被捕。

这个报人，1925年被担任河南军务督办的同乡友人胡景翼推荐为陇海路会办‐‐‐一个出了名的&ldo;肥缺&rdo;，可他到任不足一月就挂冠而去，说什么&ldo;不干这个劳什子，还是当我的穷记者去&rdo;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