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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之死矢靡（第2页）

两人这一顿午膳，一直吃了一个时辰方才命人撤了席面。

姜虞扶着苏瞬钦在她的软榻上坐下，瞧着他微微泛着些红的脸，忽觉这个冰雪似的人可爱了许多。

“你是不是醉了？”

姜虞戳戳他。

苏瞬钦不答话，就是摇头。

“喝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，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会醉，所以你醉了，且你信我。”

“小虞……”

那人叫着她的名字，呓语似的。

姜虞笑了出来，大着胆子抬手戳了戳他的脸：“苏瞬钦，你在彩树村的时候那么关心我，你是不是喜欢我？”

“小虞……”

“你说呀，你说苏瞬钦喜欢姜虞。”

姜虞看着他，脸上分明是笑着，可眼睛里却忽然盈了泪。

苏瞬钦却不说，他被姜虞掰着看向她，眼里的人影影绰绰，好半晌，才冒出一句来。

“小虞，‘之死矢靡它’。”

姜虞又扑哧一声笑出来：“你说什么呢？我听不懂，我可是京城里最不爱读书的忘忧郡主，你说点我能听懂的。”

可苏瞬钦却好像没听见她的话，只是在重复：“之死矢靡，之死矢靡它……”

“你这个人，怎么就不能把那句话好好说出来呢？”

姜虞看着他，声音已带了几分哽咽，可她脸上却仍笑着。

她又怎么会不懂那五个字的意思呢？

幼时跟着先生习字，她不爱读三字经千字文，却偏爱一本《诗经》，《诗经》里那么多的诗，可她偏偏喜欢不那么庄重的国风，鄘风中《柏舟》一首，本不是她自己看见的，还是她偷偷听到了母亲和姑姑闲聊聊到的。

年幼又怎知什么情爱？只知道那是少女在悲叹，在向意中人告白。

她故意拿着那首诗去问苏瞬钦，偏装作不懂的样子，就要让他念给她听。

她偷偷瞧见少年人泛红的耳廓，还当这是个什么稀奇事，又去问他这些字句是个什么意思，只可惜，她的瞬钦哥哥起身就走，连句解释都没给她留。

现在想来，他那时早已开蒙，都跟着先生开始读史书，又怎会不懂那几句诗呢？

“‘泛彼柏舟，在彼中河。

髧彼两髦，实为我仪。

之死矢靡它。

母也天只！

不谅人只！

’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