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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（第2页）

小皇帝恍惚着看向夜空。

那二十年的生死轮回，依旧风华绝代的桐书，归隐田园的张郄，还有……还有那几个神仙，难道都是他生死一念间的错觉吗?

小皇帝揉揉额头，垂首却看到自己腰间挂着一颗山楂。

红彤彤，圆滚滚，表皮有些皱了。

是……是桐书曾经挂在腰间的那一颗。

刘总管惊愕地看着小皇帝腰间那颗干瘪的山楂：&ldo;陛下……&rdo;

小皇帝深吸一口气：&ldo;立刻回宫。

&rdo;

皇宫中还是那副样子，痴傻的皇后坐在床边，只有宫墙外的风筝飞过的时候，能让他的眼珠转一转。

小皇帝走进凤仪宫，默默站在了沈尚书身后：&ldo;桐书。

&rdo;

沈尚书沉默不语，痴痴地看着宫墙外时隐时现的风筝。

小皇帝说：&ldo;卓凌，去把那个风筝拿过来。

&rdo;

卓凌走出宫门，去街上用一锭银子买了孩童手里的风筝。

风筝消失在宫墙外，沈尚书的目光再次归于平静。

不一会儿，卓凌拿着风筝走进来，跪地奉上：&ldo;陛下，娘娘。

&rdo;

小皇帝说：&ldo;桐书，朕把风筝给你拿来了，你喜欢吗?&rdo;

沈尚书静静地看着前方，对那个被人握在手中的风筝毫无反应。

小皇帝沉默了许久，苦笑：&ldo;卓凌，把风筝还给它原本的主人吧。

&rdo;

风筝再一次飘上墙头，沈尚书的目光重新亮起来，跟着飘舞的风筝轻轻移动视线。

小皇帝从后面抱住沈尚书削瘦的身子，低喃：&ldo;桐书，朕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

朕梦到你杀了襁褓中的朕，另外立了一个傻子当皇上。

朕就挂在御花园里那棵山楂树上，一天一天地看着你年轻的样子。

一天又一天，一年又一年，张郄辞官归隐了，你也离开了皇宫。

桐书，你喜欢江南吗?江南多雨，潮湿阴沉，哪比得上京城繁华动人。

&rdo;

可沈尚书还是看着宫墙外的风筝，好像听不到他的话。

小皇帝拿出那颗山楂，半跪在地上，把山楂系在了沈尚书腰间，他忍着泪，低声说：&ldo;桐书，这就是朕呆了二十年的那颗山楂，朕放在你身上，你别生气。

桐书……&rdo;小皇帝仰头，深深地望着沈尚书如木石般的脸，&ldo;你看朕一眼，只要你肯看朕一眼，告诉朕，你没疯，你只是在戏弄朕，朕就送你去江南。

你看朕一眼，桐书，你不是想去江南隐居吗?朕放你走，朕什么都给你……&rdo;

可他的皇后只是呆呆地坐在窗边，看着宫墙外的风筝，痴痴地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