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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时予坐在沙发上有些愣神,猫咪攀上茶几,轻车熟路地跃进他怀里,敞着肚皮让他摸。
它的伤已经彻底好了,在林时予的精心喂养下还长了不少肉。
傍晚的太阳光并不强烈,斜斜地从阳台上洒进来,在地板上留下一块块错落的光斑。
浴室里传出隐隐约约的水声,林时予低下头,把手陷在猫咪柔软的毛发里,很轻地挠了挠。
他的眼神变得柔和,低声说了句:“小可怜。”
客厅的装修是极简风,颜色以灰白为主,几何线条的家具看起来硬朗又冷峻,墙角边靠着一面很大的落地镜,干净得像没人住的样板房。
一人一猫,是这里唯一鲜活的颜色。
热气向上升腾,漫在浴室里,让人潮热难耐。
陆以瑾推开玻璃门,将换下来的衣服扔进脏衣篓。
他想了想,又把衣服捡起来,裹成一团放到角落里。
身上没擦干,天气又凉,热水澡带来的热意很快被蒸发。
他懒散地站着,环视了一圈又空又大的浴室,眼神落在林时予的洗漱用品上。
漱口杯和牙刷都是一色的灰,整齐地摆放在一角,很单调的颜色。
陆以瑾把手撑在洗手台边,抬眼看向镜子。
镜子蒙了一层水雾,只看得清楚模糊的轮廓,他从挂钩上拿起一件黑色T恤,放到鼻尖嗅了嗅。
有一股极淡的香气,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,陆以瑾想,应该是林时予身上的气味。
衣服一上身,陆以瑾扯起领口,把头闷进去,狭小空间里的气味被呼吸间的热气激发得淋漓尽致,继而沿着鼻腔猛然迸发,四散到全身的血液里。
陆以瑾对着镜子病态地笑了笑,手指微微颤栗。
浴室的水声停了,林时予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,猫被开门声惊得抖了下身子,往他怀里埋得更深。
陆以瑾从里面走出来,他头发湿着,脸颊上还有残留的水珠,很拘束地站在一边,说:“哥哥,我洗好了。”
林时予抬眼看他,陆以瑾和自己差不多高,衣服大小刚刚好,他交握着双手站在那里,头发沾了水耷拉着,眼神很懵懂,显得人特别乖。
陆以瑾见林时予没说话,忐忑地望着他,又小声叫了句:“哥哥。”
“陆以瑾,你不能一味地忍让。”
林时予本来不想多管的,看到他这个样子,还是忍不住提醒他,“晚上你回了学校,去向班主任反映情况,让他去找双方父母沟通。”
陆以瑾垂下头,手攥着衣服下摆,假装无所谓地说:“我没有妈妈,我爸忙着谈恋爱,他不管我。”
林时予给猫顺毛的手顿了顿,客厅里一时间有些安静。
陆以瑾慢吞吞地加了一句:“我也没有朋友,他们都不喜欢我。”
林时予没料到自己的几句提醒会引出这个后续,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。
其实他自己也没有立场去说些什么,毕竟两人还没熟到互剖心迹的程度。
再者他的家庭并不完美,和陆以瑾算得上是同病相怜。
林时予的爸妈在他六岁的时候离婚了,他被判给了他妈,他爸很快再婚,之后移民到了国外。
俞妙是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,狂热地追求爱、自由和舞蹈,家庭对于她来说,只是一个累赘。
俞妙很少在家,林时予小时候甚至以为天天照顾他的阿姨是他的妈妈,等他大一点了,才知道他妈在附近买了一套别墅,没巡演的时候都在那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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