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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着这个孩子一点点长大,会爬,会走,牙牙学语,奶声奶气地叫她母后,也会悄悄告诉她,今日的书没念好,被太傅责骂了。
那是她被幽禁三年里唯一的慰藉,然而那个孩子却死在了寒冷的冬日。
那天原本是夏敏来见她的日子,却迟迟不见他来,差了人去问,说是王上功课繁重,今日不能来了。
她等了,一天,两天,始终没有来,第二天日落的时候,宫里响起了丧钟的声音。
她执着一把剪刀,尖端刺着自己的脖颈才冲出了被禁锢三年的宫殿,她赶到夏敏的寝殿,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,却没有呼吸了。
聂岚把夏敏抱在怀里,她拿来了自己给他新做的棉衣,想给他换上,可他的手臂为什么那样僵。
聂远录让追赶聂岚而来的侍卫们退下,宫人也都走了。
偌大的殿中,只剩下他们。
“孩子已经死了。”
聂远录看着她不住地颤抖,上前想要按一按她的肩膀。
“你杀了他!”
聂岚一把推开他的手臂,指着聂远录道,“他只有三岁,你为什么容不下他?”
“他是染风寒而死,你若不信”
“我知道是你。”
聂岚咬着牙,“你杀了你娘,杀了兄弟,杀了王上,杀了我的孩子……你手上沾了多少血,为了权势你还有什么做不出还有哥哥,也是你杀的,你为什么不杀了我?!”
聂远录上前抱住她的肩膀,“岚岚”
“我不是!”
聂岚用力咬住他的手臂,知道血腥气在嘴里散开,这么多年,她的心里第一次涌出恨意,“我不是聂岚”
她真的病了,像残败的花,很快地消瘦下去。
聂岚想她大概要死了,她觉得这样很好,她可以解脱了,但她又开始害怕,她不知道轮回里走一遭,下辈子又会遇上什么人,会不会比这辈子更令人难受?
太医日日守在她床前,可她是心病,华佗转世也救不好,只能用参汤勉强吊着性命。
太医救不好她,聂远录又另找了许多的人来看她,尼姑,道士,和尚……
她听说聂远录想请禄存星君帮忙,却未能如愿。
聂岚又想起夏启,他连夜赶往常右山,又是否得偿所愿?姚恪呢?他又在哪里?
有一天她醒来,也许是下午,或者晚上,她病得太久,眼睛有些不好用了。
模模糊糊中她看见外面站了个人,“是谁?”
“娘娘,是王上给您请的大夫。”
“是吗?”
聂岚让侍女扶她坐起来,“请回去吧,哀家的病治不好的。”
那个人走近一些,是个男人,腿脚似有些毛病,走路不太灵便,“我并不是大夫。”
“哦?那你是什么人?”
“我家世代以捉鬼为生。”
“这倒很稀罕。”
聂岚挥挥手,让侍女退下,“人死后就成了鬼吗?”
“是。”
那男人说,“人死后就成了鬼。
没有做过恶的人,会很快投胎转世,做恶越多,等待投胎的时间便越久,若是在这段时间再作恶,便会被我们捉了,不过若是十恶不赦之人,永远都是鬼,投胎的机会都不会有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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