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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数个琐碎的日子就这样过去,有一天,容炀四更才回堂庭,见宁辞还坐在宫门边,半蹲下去握他的手,将他往自己背上带。
宁辞却忽然醒了,揉着眼睛拉着容炀的手站起来冲他笑:“哥哥,不用背,我醒了。”
容炀揉揉他的头,“醒了也没事,可以趴我背上继续睡。”
“真不用你背,我都这么大了。”
宁辞站在他身前,有点得意地将手从自己头顶比到容炀眉骨上去,“我快要有你高了”
那时候彼此靠得极近,宁辞眼睛像天幕边低垂的星子一样亮,里面全都是容炀的倒影。
容炀莫名地,在那一瞬间忽然有些乱,宁辞不知怎地,话也突然停了,似乎在同时慌乱了起来。
他们怔怔地,不由自主地又对视了一会儿,终于都略带狼狈地移开了视线,容炀定了定神开口道:“可不是快有我高了,转了年都满十七了。”
宁辞支吾着嗯了一声,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,一面还是牢牢拉着他的手不放:“哥哥,我们回去吧。”
他们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,又忍不住偷偷去看对方,在将要被发现前,仓促移开视线。
但手却是越握越紧,一直到掌心都出了汗。
不觉得烦,反而有种异样的满足,好似两个人被黏在了一起。
便是从那个月夜开始,两人之间,似乎有什么悄悄发生了变化。
只是看着彼此都觉得心中满满胀胀,不自觉地便有了笑意。
可这变化到底是什么,谁也还不能说清楚。
第二月容炀下山除妖时,都仍在思量着。
途中,他路过一处村庄,碰见一户人家正在娶亲。
容炀在篱笆外面停下了脚步,看那对新人握着花绳两端叩过苍天厚土,一块装饰用的红绸,被风吹起来,刚好落在了容炀手上。
他看掌心中的红绸,脑海中又浮现出宁辞带着笑意的眼,他忽然明白了。
但女娲留下宁辞陪他,是希望他学着怎样爱人族,可是这世上的人形形色色,他只爱上了宁辞,这样,可以么?
那次作乱的是上古的妖物,存在的时间比容炀还要长上许多,本就极难对付,况且当容炀一剑刺入那妖物喉间时,还有人族在他背后放了冷箭,正中心脏。
那射箭者仓皇跪下说是无意,容炀心中知道他们对自己诸多不满,但记着对女娲的承诺,也不多计较。
自己拔了箭掷在地上,抹掉血迹,作出无事的样子回了堂庭。
可他除妖时就已经负了伤,虽然想瞒着宁辞,强撑着像寻常一样与他说笑到了神殿中,到底还是一口血呕了出来。
宁辞脸都吓白了,容炀温声道:“没事,没什么,你别怕。”
“怎么会没事!”
容炀也自知这副样子没什么说服力,轻轻拍拍他的手背:“真的没事,我去后山闭关调养几天就好了。”
宁辞闻言拦腰便要抱他,被容炀拉住了:“没那么严重,你扶我一把就行。”
宁辞拗不过,只得半搀半扶着他去了后山,一路上不说话,容炀开口他也不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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