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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（第2页）

全曼如有强迫症，焦虑地摆弄着餐具，反复几次打开手机，屏幕上是肥嘟嘟的女儿，今年刚上幼儿园托班。

&ldo;哑巴怎么还没找到？&rdo;章小雪的卷发微微颤抖，拉着梅兰的手说，&ldo;你真的不知道吗？都快四个月了！

&rdo;

梅兰看着被淹没在钢铁森林中的烂尾楼顶。

玻璃上除了呵出的热气，还有自己姿容姣好的脸庞，正与十公里外的那栋楼合而为一。

在同学四人之间，她是公认最漂亮的那个，当年寝室里就属她收到鲜花和情书最多。

她很懂得保养自己，许多人误以为她还不满三十岁。

&ldo;你怎么了？总是不回答我们的问题。

&rdo;

&ldo;没关系。

&rdo;

短短的三个字，却依稀埋藏深意。

章小雪搭着她的肩膀问：&ldo;亲爱的，你说等到十年以后，当我们真的老了，还能像以前那样做闺蜜吗？&rdo;

&ldo;当然‐‐&rdo;话没说完，梅兰的肩膀有些打颤，&ldo;除非，我死了！

&rdo;

&ldo;呸！

我们四个人里刚死了一个，不要再说晦气话了！

&rdo;

全曼如目露恐惧，像过去那样疑神疑鬼：&ldo;最近，我有一种感觉‐‐丽君的死，是老天的安排。

&rdo;

&ldo;你是说‐‐因为她，带我们去那个地方的？&rdo;

&ldo;嗯。

&rdo;

&ldo;亲爱的神婆，还要再算一副塔罗吗？&rdo;梅兰打断了她们危险的谈话，&ldo;聊聊别的开心事吧。

&rdo;

每个周末，她们都会找个地方聚会，要么在谁家院子，要么在这个旋转餐厅。

许多年来雷打不动，始终是程丽君、全曼如、章小雪、梅兰，直到五个月前，其中一个变成了死人。

三个女人沉默半晌，还是章小雪先开腔：&ldo;喂，你老公给你买了辆新车？&rdo;

全曼如故意露出手里的奥迪车钥匙，略略得意道：&ldo;大概‐‐是他察觉到问题了吧，这两天看到我就面色煞白，急着送辆新车来安抚我，免得这个混蛋自身难保。

&rdo;

&ldo;你可真幸福啊，我老公抠得要命，快半年没给我买包了。

&rdo;

&ldo;小雪啊，你要小心‐‐他会不会又有了外遇？&rdo;

&ldo;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，本性难移，不是吗？&rdo;

章小雪说到忿处，竟掰断了一支点单的铅笔。

梅兰想起大学时代的寝室，就属小雪的风流韵事最多，白天还跟数学系的帅哥看电影，晚上就拉着体育系的肌肉男去开房了，隔天又坐上男老师的新车去郊外的度假村。

她们又都安静下来，面面相觑，葬礼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