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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（第2页）

当年造就他成为优秀警察的一切，都已经离他而去。

长官们对他的评语，其实他都晓得，但他认为他们错了。

他的专长，是能够精确判断所有来往的人，不论别人有什么不同的意见，最后总是证明他是对的。

但他从来不让自己对犯人或犯人家属的同情，影响到侦办任务。

另一方面，他也不认为自己应该因为警察工作而变得冷酷无情，他相信，容忍是人类和动物不同的地方。

带着沉重的心，他发动车子，一路开回里尔茅斯警局。

他看错了布莱尼夫妇，更糟的是，当查理不断提到《李尔王》、说明碑文和斯坦利水果刀背后的奥妙时，他竟然完全没听懂。

史毕特先生不是告诉过他，浴室地上的水果刀，和厨房抽屉的是同一把？他以为自己明白草冠的意义，但是，那个把荨麻摆在吉勒拜太太身上的人，一定知道她和李尔王之间的相似之处。

他为什么会联想到奥菲莉亚呢？花环，他想起来了，是布莱尼医生在浴室里告诉他的。

一阵难过挤压他的心。

好蠢的汤米&iddot;库珀，搞半天，只是个肮脏的老人，满脑子想着一个年纪可以当他女儿的女人。

一个小时后，查理&iddot;琼斯督察在杰克面前拉过一张椅子坐下，打开录像机，注明日期、时间和在场者的名字。

他搓了搓手，准备面对这项挑战。

&ldo;好啦，布莱尼先生，这一刻我等很久了。

&rdo;他面带微笑看着正靠在墙边、眼睛盯着地面的库珀。

&ldo;光是凭库珀警官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情，就已经让我好奇得不得了，更别说你在伯恩茅斯的作为和这次在吉勒拜公馆的事件。

&rdo;

杰克双手叠在脑后，露出狡猾的微笑。

&ldo;希望我不会让你失望。

&rdo;

&ldo;肯定不会的，&rdo;他的指头在身前的桌上敲打着，&ldo;现在暂时不谈吉勒拜太太和伯恩茅斯那件事，因为我对于你和吉勒拜太太之间的关系更感兴趣。

&rdo;他看来相当满意自己的开场白。

&ldo;我已经理解她在浴室里戴草冠的意思，根本和奥菲莉亚无关，而是李尔王。

我刚刚查过，第四幕第四场，考狄利娅形容他是&lso;头上戴满了茂密的地烟和垄荆，还有牛蒡、毒药芹、荨麻、野樱草、稗草、养人的麦子丛里滋生的各种莠草。

&rso;还有第六场，旁白&lso;李尔王头戴野花荆棘上场。

&rso;我说得没错吧，布莱尼先生？&rdo;

&ldo;我也想过，奥菲莉亚有点牵强，莎拉跟我形容那场景时，我也说像《李尔王》。

&rdo;

&ldo;而李尔王的确也比较合理。

&rdo;

杰克皱起不满的眉头。

&ldo;是吗？&rdo;

&ldo;当然喽，&rdo;他又搓了搓手，&ldo;我想，可以这样推论：李尔王有两个坏女儿一高纳里尔和里根，以及一个乖女儿考狄利娅。

考狄利娅因为不愿用美丽的言词奉承父亲，受到疏远；高纳里尔和里根则因为了得到财产而昧着良心撒谎，颇讨李尔王的欢心。

高纳里尔和里根就像乔安娜和鲁思，而考狄利娅则像吉勒拜太太送给别人扶养的孩子一一个自小被抛弃，从她身上没得到一毛钱的孩子。

&rdo;他看着杰克的眼神，&ldo;在戏里，考狄利娅回去拯救让姐姐们欺侮折磨的父亲，而我认为，在现实里也是如此，当然，这都只是模拟，乔安娜和鲁思没有&lso;折磨&rso;吉勒拜太太，只是让她非常失望而已。

&rdo;他双手合拢，&ldo;玛蒂尔达很久以前过继给别人的儿子，突然奇迹似的再度出现，唤起她心中仍存在的母爱，并发现自己并不如想像中命苦，终于，还是生了一个值得骄傲的孩子。

我说得还可以吧，布莱尼先生？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