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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撇了撇嘴,放下手,“有些人只顾自己看话本,都不乐意让我学呢。”
凌涯子恨铁不成钢地扫了他一眼:“拜托,我的小祖宗,我都教了你三年了,到现在连自己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,自己蠢,怪得了谁?”
少年闻言便要动手,凌涯子仗着身高腿长制住了他,正色道:“好了好了,不要闹了。
现在有正事要办,快点收拾东西。
我们现在去骆城,那里有我一个多年未见的好友,我们先去他家住一段时间,外面马车我已经雇好了。”
“现在?”
少年大惊,“现在都天黑了!”
“嗯,就是现在,”
凌涯子点头,眨了眨眼,嘿嘿一笑,“就是要趁着天黑的时候,等到天亮人就找上门来了!”
心中暗暗补了一句,一想到那小子天一亮过来时扑空一场我心里就高兴。
“哦。”
少年点了点头,看来这个仇家有点厉害,竟然能劳动这尊一向爱赖床赖到中午的大神放弃舒适的床窝,不顾舟车劳顿,连夜“逃亡”
,而且连路线都规划好了,不简单,不简单。
凌涯子想了想,还是开了口:“咳咳,其实,如果你不愿意,我也不会勉强你跟着我一起漂泊,这样居无定所的日子想必你也不会喜欢……”
“说什么呢,”
少年有些不高兴,把两个包裹都甩到自己肩上,大步跨了出去,“是你救了我一命,我当然是要做牛做马报答你了,难道,你该不会是嫌弃我光吃饭不干活吧?”
“不会。”
凌涯子在后面答道。
“那不就得喽,”
少年大大咧咧道,“你不嫌弃我,我也不嫌弃你,我们就这样相依为命也挺好的,我虽然大字不识,但是也懂得‘读万卷书行万里路’的道理,这辈子读书是读不会的啦,至少还能跟着你出出门,见见世面,那些被关在家里读死书的孩子想羡慕都羡慕不来呢,对不对?”
“嗯。”
凌涯子应了一声,随之走出门,在少年身后看不见的地方,露出复杂神色。
……
卯时三刻,天地仍笼罩在一片深色夜幕中,英国公府里,主人家尚在房中沉睡,庭院中不时有下人沙沙“扫地”
声传来,东院里的书房已是点起了高烛明火,烛火燃尽后在灯台下聚成一滩蜡油,茶杯被打破后撒了一地隔夜茶水,却无人敢上前收拾。
坐在上方的年轻男子华服锦衣,眉目疏寒,五官凌冽,此时他脸沉如水,眼神亮极地盯着下方一群连大气都不敢喘声的家臣,好像要从他们身上烧出一个洞来。
又让他跑了!
这都第几次了!
他到底要躲避自己躲到什么时候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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