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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回府庭院深深(下)
&esp;&esp;一贯不知情为何物的周思年丝毫未察屋内微妙的气氛,他眼中只有两位多日未见的好友:“淮临,筠庭,你们可算回来了。”
&esp;&esp;裴筠庭心不在焉地应承一声,掩饰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。
&esp;&esp;说起来,这只月白茶杯还是燕怀瑾送她的十三岁生辰礼。
&esp;&esp;彼时他漫不经心地将杯盏交到她手上,对她说是随便准备的礼物,实际裴筠庭哪能看不出,这茶杯釉汁温润如玉,拂之如脂,是素有“寥若晨星”
之称的汝瓷,价值千金,连达官贵人都求之不得。
&esp;&esp;知她喜茶道,挖空心思送了这般珍贵的礼物,还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,为的就是让她开心。
而裴筠庭虽嘴上没说,但一直用到现在,即便后来拥有再多再好的茶杯,也未曾想过换掉。
&esp;&esp;燕怀瑾明白周思年并非有意打扰,心下亦暗暗懊恼自己的莽撞,揉揉脸,找了把椅子坐下:“昨日父皇问了我情蛊的事。”
他朝裴筠庭望去一眼,“我早有几分猜测,父皇也准我放手去查。
此人必定就在身边。”
&esp;&esp;周思年点点头,赞同道:“没错。
下手如此之狠辣,只怕还与你颇有渊源。”
&esp;&esp;裴筠庭想起荣阳楼前那个略显怪异的蒙面女子,问道:“先前你在养病,我未来得及与你讨论此事。
燕怀瑾,你有没有想过,蛊毒是如何下入体内的?”
&esp;&esp;“你的意思是,那个蒙面女人?”
他心领神会,眸光沉沉,把玩着那只月白汝瓷茶杯,上面尚沾着裴筠庭的口脂,“应当是她没错,那日被她碰过的地方曾有钻痛,但仅一瞬便消失了,故我并未在意,直至身子出现不适时才惊觉大意。”
&esp;&esp;裴筠庭托着腮:“道长同我说过,蛊乃腹中虫也,多是以食用毒虫使人陷于病祸,然而情蛊不同,其由晦淫之所生,威力巨大,乃自皮肤钻入,侵蚀心骨。”
&esp;&esp;“此等秽物若传入大齐,必会引起大批百姓恐慌。”
周思年闻言,脸色铁青,“蛊虫与这女子脱不了干系,要尽快将人绳之以法。
淮临,你们可有查到有关这女子身份的线索?”
&esp;&esp;两人对视一眼,皆摇头。
裴筠庭叹道:“未曾,我不知那蒙面女子蓄谋已久,否则,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有可乘之机。
此后我也曾与前来的一名女子交手,她同样蒙着面,故我无法分辨她们是否为同一人。”
&esp;&esp;燕怀瑾为自己斟了盏茶,幽幽道:“莫急,咱们先捋一捋——这情蛊本就非我大齐产物,寻常与我树敌的人断做不到如此地步。
能有这种能力的,除去勾结外邦的朝臣,我暂时想不到别的可能。”
&esp;&esp;茶水冒着袅袅的白雾,宛转升腾,屋内三人围坐在桌前,脸色严肃,唯有当中一人眼眸露出寒光:“那么,如今朝臣中有如此地位,既能接触外邦人,与之勾结,又能与其达成交易,并合作来害我的,又能是哪些人呢?”
&esp;&esp;周思年一遇着案情,就好似变了个人,脑子转得飞快,神采奕奕:“再者,于蛊虫之事有精益的,唯有南疆。”
&esp;&esp;燕怀瑾觑他一眼,轻点了下头:“我们曾在姑苏城内遇见一批鞑靼商人,据查,他们不仅在做香料生意,背地里还同时做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勾当——以胡姬等外邦女子为饵,与世家公子、达官贵人牵线搭桥,再简单不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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