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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她的神情,更让韩文清肯定她猜到了一些事情。
不过他没有因此感到害怕,反倒对她愈加欣赏,同时愈发满意自己,他可真是慧眼识珠。
&esp;&esp;若真能与她交上朋友,一定更有趣。
&esp;&esp;只可惜,有人来了,好不容易等到的谈话又要匆匆结束。
&esp;&esp;“山月不知心底事,水风空落眼前花。”
他无端念了句诗,随后起身,扔给裴筠庭一块玉石,黑亮的眸子似燃起星火,“裴小姐,咱们有缘再见。”
&esp;&esp;亭中二人一路紧盯他离去的背影,银儿喃喃道:“这韩公子究竟是何人啊?小姐,我总觉得他怪怪的,让人浑身不舒服。”
&esp;&esp;裴筠庭收回视线:“他和温璟煦是一个路子的人,都不好惹。”
&esp;&esp;“啊?我觉得国公爷比他要好上太多了。”
&esp;&esp;倘若温璟煦没遇上阿姐,或许就同现在韩文清一样了。
裴筠庭腹诽道。
&esp;&esp;她低头,摩挲着手里的玉石。
&esp;&esp;也罢,走一步看一步吧,就目前看来,韩文清对她并无恶意。
&esp;&esp;“阿裴。”
&esp;&esp;燕怀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裴筠庭略带惊讶地回首,就见原应在宫宴上接受众人赞和的人,此刻正站在她五步之外的地方。
&esp;&esp;银儿立刻朝他行礼,裴筠庭刚要起身,被燕怀泽快步上前拦住,声音比往日更温柔:“阿裴,对我无须如此多礼。”
&esp;&esp;他在方才韩文清坐过的椅子坐下,裴筠庭尚未确定那儿是否还留着韩文清的温度,一抬眸,便直直对上燕怀泽的眼,里面的隐含情绪和韩文清截然不同,像是落满月色的清辉:“陪我坐一会儿吧。”
&esp;&esp;寿星都发话了,裴筠庭无法贸然拒绝,于是收敛眉目,凝视着掌间的玉石:“阿泽哥哥,生辰快乐。”
&esp;&esp;“谢谢。”
&esp;&esp;他看起来很惆怅,可她却寻不到辞藻出言安慰。
&esp;&esp;弦月被云雾悄悄遮住,厚厚的云层里响起一声闷雷,紧接着便洒下满地的雨滴,颇有越来越大的意思。
&esp;&esp;这让裴筠庭不合时宜地回忆起姑苏——梅雨时节,碾过青石板的马车,乌篷船零零散散依着河埠头,吆喝贩卖的吴侬软语落在耳畔,好似身处一幅水墨画。
&esp;&esp;“阿裴。”
燕怀泽目不转睛地望着微弱烛光映出的两个影子,仿佛如鲠在喉,“若有一日,我娶了别的姑娘,你会讨厌我吗?”
&esp;&esp;两个彼此靠近的影子,终究只会剩下他一人。
&esp;&esp;经年以后,燕怀泽偶尔忆及那个一块听雨的屋檐,才渐渐明白,有些人,有些事,只能相遇,无法拥有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并未持续很久,两人说完话后雨逐渐变小,就像江南女子打着油纸伞,袅袅婷婷走过,在细雨透出淡淡婉约。
&esp;&esp;亭角还滴着几串连绵的水珠,轶儿撑着伞小跑而来,踏在湿漉漉的地上:“小姐,可算找着您了,方才您和大皇子都不在席间,三皇子连展昭展元都派出去寻人了,没想到您在这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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