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拜托你敬业一点儿好不好?你是月光,要是连你都不能清凉一点儿,要是连你都不能幽静一点儿,要是连你都搞不定这个地方阴魂不散的热度‐‐我该怎么办?我现在需要你可以了吗?我需要你安静、清爽、面无表情地看看我,我需要你那张没有五官的脸。
因为我觉得我被羞辱了,方靖晖和江薏羞辱了我,我亲手设下的圈套狠狠地给了我左脸一个耳光;郑成功清澈的眼睛羞辱了我,提醒着我此生的破败和难堪的岁月就这样来了;peter羞辱了我,他眼神里的沧桑和含义复杂的叹息清脆响亮地打在我的右脸上‐‐这右半边脸还是我自己凑上去的;当然西决也羞辱了我,他那通见鬼的电话将会是我此生最不愿意回想的场景之一。
当我没有表情地忍耐的时候,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,我的整个胸腔都弥漫着一种碎裂般的柔情,它们源自心脏跳动的那个区域,往上蔓延直到喉头,往下侵袭直到胃部,渐渐地变成了一个残破的湖,稀释着我血液的浓度。
所以我迫切地需要你来波光粼粼地照耀它们,我的月亮。
给我一点儿酒好吗?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喝,只不过,我被一个孩子横冲直撞的爱情捅了一刀。
这真让我恼火。
没有人有资格像这样撞到我心里的那块最暖和的地方去。
不管他打着什么样的旗号,以什么人的名义。
有一行势单力薄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来,流进了手臂上面的皮肤里。
完蛋了,我对自己说,我回到了十二年前。
那时候我十八岁,爱情,爱情是一个操场上飞过来的鲁莽的足球,&ldo;郑东霓&rdo;这个笨拙的、来不及躲闲的人就像块呆若木鸡的玻璃那样被它砸得粉碎。
春天,我记得那是在春天,我一个人站在学校实验楼的楼顶天台上,看着葱茏的树冠莫名其妙地呈现另外一张面孔,我平淡地问我自己到底要不要跳下去,虽然我的腿已经软了,虽然我不得不用力抓紧天台上的护栏来维持站立的姿势,可是我的心里的确是一片平静。
我模糊地想着这天空它耍了我,它就像那个男人的谎言一样耍了我,我还以为若是我站在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,我就能离天空近一点儿,所以我来到了楼顶,所以我来到了这个绝境,我到了绝境才发现,它依然离我那么远,像在平地上一样远。
耍了我的或许不是天空,而是我自己的错觉‐‐这和爱情其实是一个道理。
但是我现在才发现又有什么用?绝望的时候我不需要任何真理,我只是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扔出去,让地面上看热闹的人们产生和当初的我类似的幻觉‐‐那个寻了短见的女孩子有那么一瞬间融化进了蓝天里。
然后西决沉默地冲了上来,拦腰抱紧了我,十五岁的他力气居然已经那么大。
我死命地咬着嘴唇,不许自己尖叫,一边跟他沉闷地厮打。
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溢出来。
指甲掐进他手腕上的肉里,所有彻骨的恨都倒给了他。
他终于制伏了我,企目把我拖走,可能是我挣扎得太厉害了,他于是恶狠狠地把我推倒,天台上的水泥地被阳光照得暖和了,从我们的正下方,传来音乐教室的钢琴声。
我就这样跌落在了钢琴的音乐声里,看着他的脸庞,突然间就丧失了所有用来燃烧绝望的勇气。
这就是我经常痛恨西决的原因。
可是他蹲下了身子,满脸惊恐地看着我,他说:&ldo;你不要哭。
&rdo;我说&ldo;你滚吧你滚吧你滚吧你个傻b你他妈什么都不懂你装什么好人!&rdo;但他只是慢慢地把手伸给我,他说:&ldo;姐,跟我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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