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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顶着百姓的怒火，小步快跑，来到一身污渍，满脸憔悴的妇人面前，她的脸上全是石子砸出的伤口，血液和青菜叶，臭鸡蛋液构成恐怖的构图，已经看不出往日的端庄神圣。

&esp;&esp;“你是？”

妇人迷茫呆滞的抬起头。

&esp;&esp;“感念夫人推荐恩德，特来送夫人一程。”

庄询跪坐下，打开了酒壶。

&esp;&esp;“或许司琴夫人记不得了，一年前您随手让人帮在下找了一份工作，在下才得以摆脱难民身份得以存活。”

庄询小心的倒出清酒。

&esp;&esp;“妾身帮助的难民挺多的确实不记得，不过你还记得，还能报答实属不易，但其实你不应该来的。”

司琴宓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，现在人厌狗嫌，就连跟随自己多年的丫鬟都恨不得踩自己一脚和自己划清关系，眼前的青年冒着大不韪为自己送行，她不敢想他之后会遭遇什么。

&esp;&esp;“出于本心罢了，司琴夫人，喝下酒，一会儿行刑痛苦轻一点。”

庄询摇摇头，端起倒出的酒水，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拿着火折子去干草堆，可是想到了自然而然就做了，他不是君子，也不是小人。

&esp;&esp;“好一个出于本心，我帮助过那么多人，只有你是出于本心。”

司琴宓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，但怎么看怎么凄惨。

&esp;&esp;“大家只是惧怕，明哲保身。”

庄询将碗递到司琴宓嘴边，司琴宓慢慢仰着头，将酒喝下。

&esp;&esp;“妾身的父亲也是明哲保身，国家只有明哲保身的人，又如何立得住国呢，好酒，苦酒。”

司琴宓轻叹，眼眸中有了丝许光彩。

&esp;&esp;“这些都是公卿大人操心的事情了，还轮不到我这小小的账房先生。”

单纯的陈述事实，庄询也不觉得这个国家的大事能和自己有关系。

&esp;&esp;“国家兴亡，匹夫有责……妾身罪臣之女，让足下见笑了。”

又喝了一杯，司琴宓有了一点精神。

&esp;&esp;“没有，司琴夫人有这种气度确实不凡，也难怪大将军不敢通知司琴夫人一起逃亡。”

人之将死，庄询也不怀疑她此刻的话语几分真实。

&esp;&esp;“家门不幸，妾身之死亦不能洗，受国家之供养，取黎民之膏腴，临阵倒戈，愧对国家社稷，唯愿一死疏解民愤。”

司琴宓悲叹说。

&esp;&esp;“敬夫人气节。”

庄询端起酒杯敬佩的看着她，将酒杯递送到她嘴边。

&esp;&esp;“好酒，好酒，死前还能品尝到如此好酒，有人为妾身送行，也不枉此生，下辈子，妾身必报足下厚恩。”

司琴宓仰头喝完郑重说。

&esp;&esp;“我也不懂酒，我也不会喝酒，就是随便买的，担不起这种夸赞。”

庄询摆摆手。

&esp;&esp;“饮酒需要有饮酒时的意境，若是平时这酒确实不佳，然而此刻，苦酒最佳，沁润心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