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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船上的新科进士们,个个欢欣鼓舞地笑:“不愧是公主的狗,这是铲除硕鼠,为民除害呢!”
“一准是康平公主了。”
骆得计踮着脚,要看清楚石榴屏风内萧太后的爱女康平公主的尊容,新制作的卷云履有些太软,脚下一个趔趄,险些把夏芳菲拉倒。
“得计!”
夏芳菲低呼一声,不忙着拉骆得计,先伸手护着头上羃篱。
她比骆得计大上半月,素日里都以彼此的名字相称。
“哎,你瞧瞧,整个曲江,就只你一人戴这东西。”
骆得计自有婢女搀扶着,警惕地回头瞧了眼锥帐内,见里面的夏夫人、骆夫人还在谈笑风生,又看向对岸的石榴屏风里。
夏芳菲颇有些窘迫地拉了拉羃篱,她这羃篱足足垂到脚面上,慢说容貌,便是身形,也叫人分辨不清。
隔着颜色深重的羃篱,瞥见几家女儿出了帐篷露出粉嫩的脸庞、妖娆的身姿,有些艳羡,又有些不耻,心叹:若是父亲在,定会一鄙夷进士们奴颜婢膝,风骨全无;二谩骂江上女子伤风败俗,不守妇道!
夏芳菲偷偷望向争奇斗艳的女子,浑然不觉有人也在看她。
“那是谁家女儿?”
看了半日“狗拿耗子,进士助威”
的好戏,太后萧氏的外甥甘从汝,也便是敏郡王终于从一顶寻常的毡帐里走出,太后赏赐的紫金冠下,三尺长发落拓不羁地垂下,身上紫色胡服大咧咧地敞开,甫一开口,酒气便熏得身边侍从连打两个喷嚏。
“回五郎,旁边那个,似乎是中书舍人家的大娘。”
太监张信之机敏地递了眼色叫人去打听,再三看了看那用灰黑色纱幕遮挡住周身的女子,分辨不出那女子的容貌、身段,但不妨碍他将溢美之词说出:“五郎,咱家看,那位一准是个美人儿,到底是五郎慧眼如炬,能隔着一道纱认出美人来。”
甘从汝背着手,耳朵里听着新科进士们唧唧歪歪阿谀奉承平康公主的声音,叹道:“世风日下,还知道男女大防的女子,全长安,怕也只剩下那一个了。”
张信之笑了,原来他家王爷不是慧眼如炬看上那位,只是借机针砭时弊,“王爷,要不,请……”
“赢了!
赢了!”
画船上的进士们,因为狮子狗咬死了耗子,兴奋起来,拍手搭肩在船上踏歌,仿佛他们炎朝大将凯旋而归了。
甘从汝拿过张信之抱在怀中的酒壶,仰头灌了一口在嘴中,忽地快走两步,拿着酒壶向叼着耗子摇着尾巴的狮子狗砸去。
酒壶重重地砸在狗腿上,方才还被一船新贵捧为将军的狮子狗瘸着腿,呜呜叫着奔向石榴绫屏风内。
“何人如此大胆,敢伤平康公主的狗!”
石榴绫屏风里走出一人,这人二十五六,身穿姿色圆领衫,脚着绣着祥云的皂靴,也是个翩翩佳公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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