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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坐到石慕身旁问:“你的元宵是什么馅的?”
他规规矩矩地放下调羹:“桂花白糖馅,香甜。”
我说:”
在泾原州,齐进找你对战了,是吧?”
“是。”
他歪头,诚实地说,“输了。”
“没有什么能赢过赤子之心的。”
我宽慰他,又问,“元宵那晚我就放了最后一枚掌心雷,怎么你这时候才来?”
他说:“追杀谭青。”
我说:“好端端的,你追杀色神做什么?”
“他给的记忆,不全。
遇见你后,我总头痛,有…有一些画面。”
石慕说。
我没有纠缠他的语焉不详:“那追杀有结果吗?”
“谭青最后说,‘指尖焚’留伤,太深。
天一心法,脱胎换骨,也去不掉。”
他平平常常,“于是,他以色神令,命我戴色神令。”
石慕笨拙地解释,“瓢虫的朋友,骗瓢虫。”
然后他双膝弯曲,缓缓跪倒。
摊子处人来人往,他身形高大,跪在地上颇为扎眼。
行人渐渐围拢过来看热闹。
天寒地冻,他的手指似乎也不太灵活。
他在脸上摸索了一会儿,才慢慢撕下一张人皮面具。
人皮面具薄如蝉翼,底下的英俊面庞因少了生动而不显眼。
天旋地转,我胸膛里塞得满满当当,整个人遏制不住地发起抖来。
我踉踉跄跄,不住往后退,事到临头,无声抗拒。
不要,不要再来一次生离死别。
他跟着我膝行几步,人群中的指指点点声逐渐嘈杂。
他抓住我的手,将一物放进我满是冷汗的掌心里。
那八角小铃铛黑黝黝的。
世界在周围远去,唯有这人定定地看着我。
不知情的破军星说过,跋山涉水我总会回到这里,因为除了你身边,我再没有地方可去。
盛临十六年的圆月焰火在他漆黑幽深的双目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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