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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痴狂（第3页）

那双赤红缓睁开来，那眸底已不是翻涌的浓云黑雾，而换作细细流淌的晶莹碎钻，带着眸底盛满未淌的泪光。

她细语唤他：“阿彧？”

那眼睫轻轻一颤，闭合上来，仅是一瞬又瞬时睁开，淌下一滴热泪。

他嘴微张，喉结滚动着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，胸腔里微微弹动发颤。

那热泪滑过脸上的斑斑血迹如油彩一般晕染开来，绽开一朵朵血梅，滑过一道血染的花茎。

怀瑾从腰间取了帕子，轻轻印上那妖冶的梅，嗔他道：“哭什么？都脏了...”

那只手轻柔地擦过他面颊上狰狞可怖的血，一点点将他眉角鼻尖的猩红揩拭干净。

擦去他半面血腥。

往后，她再不会让他成魔。

她心念。

阿彧倒像是只大犬一般，轻呼着微颤的气息。

他鼻翼轻轻收缩，面颊朝她倚靠过来挨上她那只手。

里里外外倒像是他轻嗅着她的芬芳。

他喉间终是忍不住呜咽开来，带着满腔无助低喃着：“他杀了小一，剥了它的皮....如今，他还想杀了主人...”

只是瞬时间，随着这话音落下，他眸中又染上一丝黑芒，隐隐跳动，还带有愈演愈烈之势。

怀瑾微怔，又对上那双赤眸，重复道：“他剥了小一的皮？”

阿彧微微垂首，随着这动作，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，似是又活了起来似的。

他喉间微震响起一声轻应，似是从肺中压抑而起。

怀瑾握紧了身侧的拳头，生生将这怒意隐忍而下，反之却一手抚上他眉眼：“阿彧你看看我，嗯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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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缓缓抬头，那眼中果然又赤红了一分。

她一面摩挲着他的眉，一面轻声说道：“这事我会管的，我会帮它报仇的，所以你冷静些好吗？你看着我，缓一缓，不要冲动好吗？”

她一面顺着他的气，一面轻哄着他。

阿彧眸间微颤，目光一瞬不瞬的，全是她的身影。

呼吸渐缓，那膨胀欲裂的肺压也随着这温柔的抚慰卸下气来。

他喉间溢出一声轻嗯，眉间也跟着柔软下来。

人不该由他杀，怀瑾只知这个道理。

她心知他身里心里彼时定是极难受了，她复抬眼瞧上那双赤红，而他指间染的猩红还在滴滴答答地向下淌着，染红了她的衣裙。

怀瑾心疼，就是此刻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。

只复抓了他的双手来细细擦拭，将那肮脏腥血悉数抹净。

如果她没瞧岔眼的话，方才谢卓那脸上褶皱里是长了蛆虫的。

如此，她更是大力地擦拭着，不放过一抹稠红。

可便是如此，那帕子早已染遍血红，满满当当的，一挤便能拧出血来，根本无法再汲。

她擦不净，只魔怔一般重复着那动作反复擦拭着，眼底里也都是那暗红，而这动作反将她自己的手也染上了那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