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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人道:&ldo;这两婆娘,倒蠢得实在。
等会见了我们的大头领,有你们受的。
&rdo;
最后,玩得逍遥自在的句狐倒在谢开言的裙裾边,呼呼大睡。
谢开言听着暮色风声,回过神来,拉起一角的蔽毡,替句狐盖住了身子。
狄容临时安置的村落在一处池塘前,四周晚风瑟瑟,吹拂起一片白茫茫的蒿蓬,半丈之内见不着人影。
青牛车缓缓驶进干涸的河床,激起秋荻纷纷飞舞,像是幕天席地洒落的烟火。
屋舍深处,隐约传来一两声弦乐声,铮铮而鸣,划开了冰凉的暮色。
如此萧杀之地,竟有风雅人士,弹奏的乐曲也是不凡,一首《芙蓉泣露》清越悦耳,拔出幽幽轻愁,散入荻花里,仿似化作一池相思水,滋润了枯败的秋景。
句狐掏掏耳朵,说道:&ldo;什么声音?&rdo;
谢开言侧耳倾听。
&ldo;箜篌。
&rdo;
句狐挑眉毛:&ldo;这你也知道?&rdo;
&ldo;小时候听人弹过。
&rdo;
往日的浮光掠影如同流水,慢慢渗入谢开言的头脑,一点一滴,差不多勾起了全部回忆。
她平淡地控制住喜乐,从来不用心神去触摸一块禁地,那里面,刻着叶沉渊的名字。
除此之外,她能逐渐找回往日的记忆。
没人知道她在想着什么,也没人能触碰到她的心底深处。
似乎命运就这样设置好了,推着她朝前走,来到今天这个不起眼的村子里。
大头领哈哈大笑,一张粗犷的脸埋在胡子里,看得句狐直皱眉。
牛车一旦停稳,她就整理好衣裳,轻挽一侧秀逸发丝,碎步下了车棚,身姿宛如弱柳扶风,生出西子捧心之美。
大头领双眼发亮,呼喝着空出池塘边的高台来,好好安置他的美人。
句狐款款走过,不客气落座在虎皮大椅中,拈起罗纱裙裾,交叠起双腿。
高台本是村民祭天求雨所用,现被狄容修整一番,做了夜市上贩卖女奴侍妾的叫卖场。
句狐由连城镇所献,供大头领消遣,身边的&ldo;陪嫁丫头&rdo;就没那么好命了,直接被人唤出来,丢到台上,待价而沽。
句狐翘着腿一晃一晃地抖动,看着台前充作货物的谢开言,笑得好不得意。
她伸出欺霜赛雪的手指,点了点:&ldo;给我葡萄。
&rdo;马上有小厮捧上紫色葡萄,一粒粒摘下,亲自递到她嘴边。
她轻轻咬破,汁液润泽了唇色,引得大头领快失了魂。
叫卖开始。
白天散落的狄容劫匪晚上集合起来,各自拿出战利品。
另有两个小姑娘被推上台,和谢开言站在一起,供人品头论足。
她们低下头,无声哭泣,肩膀在夜风里抽动,看着更加凄苦可怜。
有年轻人忍耐不住,爬上高台,伸手去摸小姑娘的脚踝,引得四周族人轰然大笑。
小姑娘的哭声急切,谢开言轻踩脚底,一块木板翻转过来,啪地一声打在那人额头,将他击落高台。
四周的笑声更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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