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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捕捉的三个,身形还未长开,年纪最多十二三岁。
只有最角落的那个女孩,大约十六岁光景,双眼闪亮,熠熠生光,像是抓下两颗寒星镶嵌在冰雪般的肌肤上。
她的神色一点也不见慌张,小嘴抿得紧紧的,泛出点桃红色,让人联想起湖面上飘零而过的花瓣。
&ldo;哟,居然能抓来这么一个小美人。
&rdo;句狐笑嘻嘻地说,挑起车帷,让谢开言看得更加仔细。
谢开言对视上女孩稍稍透着清碧色的眼瞳,如同一头撞进凉沁的湖泊里,身体发肤熨得干净透澈。
她敛住心神,腹声问道:&ldo;姑娘如何称呼?&rdo;
女孩用手抓住拖车栏杆,使身子更加贴近了车距,她也凝神瞅着谢开言,轻声唤道:&ldo;你是一一吗?嗓子怎么了?&rdo;
一一。
这个名字带着久远之气,被她用清软柔亮的嗓音说出来,引得谢开言一阵恍惚。
残存的记忆里,总有一个花朵一般的漂亮阿照在马后跟着,急着叫嚷&ldo;谢一谢一,你等等我&rdo;,更远处,似乎还有一道小雨滴似的身影,背负小弓,迈着短短的小肥腿,也在嘟嚷着说:&ldo;一一,一一,你跑慢点。
&rdo;
十年前,那滴小雨点不过六岁,扎着冲天辫子,脸色如同石榴汁,掐得出水来。
整个谢族就数她例外,不唤谢一为族长,只拼命叫着&ldo;一一&rdo;的名字,问她原因,她能奶声奶气说得掷地有声:&ldo;一一是我取的,为什么不能叫?&rdo;
其实是她时常粘在谢一裙边,学字时抓桃子吃,口水哗哗流下,拖成一道亮晶晶的一字。
每逢她进门游玩,阿照必然皱起眉,想方设法将她撵远一些,并送她一个称呼:口水郭果。
现今的口水妹妹已经出落得像个大姑娘了,姿容秀美,哪里还有一点拖沓的影子。
乌衣台或许荒芜了,庭前的金丝雀飞入寻常人家,连这么可爱的妹妹都险些忘记了。
谢开言按住眉头,抹去颤抖的痕迹,出声唤道:&ldo;果子?&rdo;她第一次不顾嗓音的粗粝,直接以本声称呼,句狐呆在一边,愣了愣。
&ldo;这孩子是谁啊?让你这么看重她?&rdo;
车那边的郭果慡快地回答了句狐。
&ldo;我叫郭果,是一一家收养的孩子。
&rdo;
谢开言继续问:&ldo;你怎么会在这里?&rdo;
郭果没心思回答,只是伸出一只手臂,扒拉着青牛车帘,一直问道:&ldo;一一,你嗓子到底怎么了?这十年来,你去了哪里?&rdo;
句狐看不了郭果一心想扑过来,脸上浮现的急切神情,翻了个白眼,突然嚷道:&ldo;停车!
让那个姑娘过来!
本夫人累了,缺一名丫鬟捶捶腿。
&rdo;
使者纵马绕回车边,掀开车帘,道:&ldo;美人不是有了一个随嫁的丫鬟捶腿吗?&rdo;
句狐用绢帕掩住嘴,懒洋洋铺开罗裙,动了动腿根,道:&ldo;两只腿。
&rdo;
使者面有难色:&ldo;那小丫头野得很,上次被我们抓上车,锁住了,她都能逃走,还带走了其余的姑娘。
&rdo;
句狐嗤笑:&ldo;这么一大票男人还看不住一个小姑娘,还有脸在这里嚷嚷?我说你让不让?不让我就跳车,落进这流沙里,让你回去交不了差事!
&rdo;
使者脸绿了。
几经交涉,他将郭果亲自绑好了双腿,推上了青牛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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